不過涼州方面也知道如今的朔方節度使就是個擺設,真正做主的乃夏州邵某人,因此在那邊一等就是數月。
邵樹德對涼州與歸義軍之間的恩恩怨怨很感興趣。
歸義軍一直想控制涼州,但又不敢。因為朝廷對涼州還是很重視的,便是在黃巢攻陷長安,天子逃難到蜀中時,依舊派了節度使去涼州赴任,而且還是派的回鶻騎兵沿途護送。
包括後來聖人返回長安,下詔大赦天下,去歸義軍傳旨的使者也是由回鶻騎兵護衛的,擺明了對歸義軍不信任,認為自張議潮故去之後,歸義軍長達三十年沒有上供,太過桀驁。
畢竟,就連河北諸鎮都在上供呢,歸義軍為何不上供?別說道路不通,事實上是通的,回鶻人對朝廷的態度都比歸義軍恭順,時不時還送點牛羊,朝廷使者去涼州赴任、宣旨,回鶻人也主動派兵護衛。
這或許便是朝廷寧願冊封回鶻酋豪,也不願給張淮深旌節的一大原因。朝廷只認錢,只看誰恭順。
涼州行軍司馬李明振對邵樹德訴苦,說嗢末人多麼不服管,動輒劫掠。涼州諸縣兵力稀少,良田荒廢,歸義軍又一直想控制涼州,兼併藩鎮。說到最後,還是要錢。
邵樹德當時沒答應他,然後便出征了。班師回來之後,聽聞涼州方面又派了押衙張弘信至夏州,求見自己。
他想了想,打算過幾天接見一下。自多年前派了2500名鄆州兵入涼州之後,朝廷已有不少年頭沒往涼州增兵了。如果張弘信繼續要錢,那麼不妨打蛇隨棍上,派一支軍隊跟著去涼州,美其名曰“助防”,豈不美哉?
朔方節度使,可是有觀察河西的權力的!
“某這點小生意,可入不得靈武郡王法眼。”康佛金畢恭畢敬地站在邵樹德跟前,說道。
定難軍攻河隴,得五州之地而回。這等威勢,確實讓河隴西域各大勢力感到震怖。這會定難軍沒有繼續西進的實力,那是因為河渭五州較為空虛,戶口不豐。若是幾年後呢?從隴山移動募民屯墾,充實州縣,以河渭五州的底子,很快就可以發展起來,屆時定難軍就有繼續西征的實力了啊,試問誰不慌?
“西域商品,在中原還是頗受追捧的。若是好生經營,能得大利。”邵樹德說道。
“靈武郡王所言不差。”康佛金點頭道:“只可惜如今中原多事,戰亂不休,竟無人肯做這生意。”
“某想了想,大唐在河隴有歸義軍、涼州、河渭三鎮,不如好好坐下來,商討一番這個生意該如何個做法。”邵樹德說道:“有了穩定的賺頭,誰還會打打殺殺?”
“靈武郡王一言,令某茅塞頓開。”康佛金大拍馬屁道。
同時,他心中也有些暗自警惕。邵樹德的胃口看起來有點大,這才剛剛收復河渭五州,就把目光投向西面和北面了。歸義軍不過兵不過萬餘,若不是沾了位置的便宜,說不定就要面對定難軍的兵鋒了。
“康豪估既也做此想,不妨遣人回敦煌走動走動,看看張防禦史是個什麼想法。”邵樹德說道。
“當然當然,某這便遣人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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