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單來說,就是陸地上有關隘,同時還有芍陂、淠水、淝水、二硤石城、八公山等或自然障礙,或人工關城,展不開太多兵力,很難打。
密佈的水網還能運輸物資和兵員,根本不怕封鎖,只能將其圍困起來,慢慢待變。
“可惜了!”折從古嘆息著,又把目光凝聚到了潁口。
此為潁水入淮處,水陸交通樞紐,與渦口、泗口、清口的地位差不多,適於屯兵,也適於做糧臺轉運物資。
不過根據斥候打探到的情報,梁人在渦口守備嚴密,雖然未必是什麼精銳衙兵,但他們有城寨,卻不是騎兵所能奪取的了。而且立寨的位置也比較講究,位於高處,不怕水淹。
若梁軍的潁口大營位於低窪處就好了,還能試試築壩攔水、大水衝灌的水攻之計,可惜他們應該沒這麼傻,不會給這個機會。
“先去安豐、壽春間轉轉,然後再去潁口,先將梁賊的底摸清楚,到底來了多少兵馬。”折從古下定了決心,當場拍板。
咱膽子就是這麼大,就是這麼勇。
一瞬間,折從古想起了遠在青唐的折嗣裕。若將他的鐵騎軍調來,整整五千戰兵、一萬人、兩萬匹馬,從淮水突入北上,似乎能發揮更大的作用?
可惜養不起。不過若能佔著壽州這麼快肥地,再搜刮申、光、安三州的糧豆,將空地上的雜草清楚,改撒牧草種子,或許可以試試。
只能等回去後再建議了,眼下還是先去壽州看看要緊。
……
朱延壽已經巡遍了廬江五城。
五城者,合肥、慎、巢、廬江、舒城也。
這是一個富庶的地方,天寶年間超過二十萬人。安史之亂後,這裡也沒有被太多波及,到了孫儒之亂前,早已超過了天寶的戶口數,正所謂“土沃人稠,號為劇邑”。
但孫儒那個天殺的,實在太能折騰了。雖然其禍害的核心地帶是揚州,但事實上整個淮南都被他搞得戶口銳減。龐師古也曾經率軍南下,擄掠不休,孫儒平定後,廬州又有叛亂,持續數月的攻殺,使得五縣大為蕭條。
但不管怎樣,底子還是有的。廬州無限,戶口十餘萬,吳王將這塊地盤賞給自己,朱延壽還是很滿意的。
如今的淮南軍體系內,他與田頵、安仁義三人應該是僅次於吳王的地位。
田頵得到了吳王起家的宣州。
當年任宣歙節度使時,就領宣、歙、池三州,為孫儒所圍,幾乎敗亡。田頵得授寧國節度使、宣州刺史,足見看重。
不過,最近聽聞田頵又求歙、池二州,因為他這個寧國節度使名不副實,有兩個屬州還在吳王控制中,一直想討要過來,但吳王始終不許。
安仁義被任命為潤州刺史。
潤州,理論上是錢鏐的理所,但與常州一樣,被淮軍控制著。
安仁義這人,頗為自大,自詡神射無雙,朱延壽不喜。
但怎麼說呢,現在他們三人比較扎眼,被很多人嫉妒,不得不抱團取暖。些許小矛盾,也就沒必要放在心上了。
吳王在控制宣歙、淮南兩鎮後,觀天下形勢,起了割據東南的心思。但與此同時,對老兄弟們也越來越警惕。
田頵求取歙、池二州不得後,又建議攻昇州(今南京)馮弘鐸,亦不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