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鶻騎兵的配合恰到好處,他們輕捷地奔向充作先鋒的銀鞍直,試圖用箭雨干涉、動搖他們的陣型,但很快被後陣上來的禁軍步卒用弓箭趕走。
不得已退到遠處後,騎弓那可憐的威力又法對銀鞍直武士們造成威脅了。
軟弱力的箭失落冷鍛鋼甲之上,叮叮噹噹響個不停,看似熱鬧,卻沒法造成多少實質的威脅。
毗加可汗氣得目眥欲裂。夏人的軍陣怎麼就像個處下口的老烏龜呢?他又帶人繞往後陣,試圖從夏軍側後方發起攻擊,結果迎面遇到李嗣源統率的千餘騎兵。
只一個照面,毗加就覺得有些不好。對面的騎將委實不要命,手持鐵槌闖入人群之中,簡直萬眾披靡,與他交錯而過的己方騎士,幾乎一倖存。
而跟他後邊的夏軍騎士也不是善茬,馬槊、鐵撾、砍刀,長短兵器連連招呼,打得他們這些以騎射為主的騎兵難以招架。
“撤!”毗加招呼一聲,帶著兩千餘騎繞了一個圈,拼死退往後方。
“毗加!”李嗣源大吼一聲,舞槌奮擊,拍馬衝了過來。毗加根本不敢回頭。
今日出城會戰,核心戰術就是用騎兵襲擾夏人的陣型,造成混亂,然後爭那麼一之機——希望不大,但總得爭一把試試,萬一就贏了呢?
但打了這麼一會,他很快發現,夏人和之前尹州時一樣,步兵堅不可摧,靠騎射騷擾難以動搖其陣型,反倒讓自己這邊被強勁的步弓給撂倒了不少人。
至於夏人的騎兵,他更熟悉不過了,交手次數比步兵還多:絕對不能和他們面對面硬衝,那是找死,唯一的辦法是拉開距離遊鬥,儘量靠弓箭決勝。
於是,他根本不理李嗣源的辱罵挑釁,帶著人馬就撤往西北方的開闊地重整。
李嗣源追了一會,遭到城頭箭失打擊,死傷了數十騎,於是不再硬追,罵罵咧咧一番後退回去了。
正面戰場,沒有了側翼騷擾,心旁騖的銀鞍直甲士已經與敵步兵接上了陣。
戰鬥直接就是一面倒。回鶻人——或許,他們並不是真的回鶻人,而是漢人、吐火羅人、吐蕃人、羌人以及誰也說不清血統的人種——被臨時鼓舞起來計程車氣,鮮血淋漓的戰場之上,沒有存過一刻鐘,很快就被快刀長劍給砍了個煙消雲散。
銀鞍直武士的腳步越來越快,驅趕著已經喧譁聲四起的敵人步兵向後捲去。
跑得慢的直接就是一刀,直殺得回鶻人心惶惶,自相踐踏,軍陣已然大崩潰。
“抓住他們!”從後方趕上來的禁軍步卒焦急大喊。
“抓住他們!”銀鞍直甲士哈哈大笑,手裡刀槍不停,肆意收割著敵人的生命。
城頭落下了密集的箭失,還有間歇發射的強弩,夏軍追擊的腳步為之一緩。
毗加可汗藉此掩護,倉皇奔進了城門。有夏軍騎兵不顧傷亡、冒著箭失追擊上來,守門士卒見狀,步弓齊射,連夏人帶自己人一齊掃倒,然後迅速關上城門,將哭喊連天的己方軍士關外頭。
“哈哈!”與邵樹德一起上高臺觀看的將官們齊聲大笑。就這點本事,怎麼敢野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