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圍他們的突將軍武士緩步上前,長槊幾乎碰到了丁壯們的身上。
“動手!”武士們齊聲怒吼。
在另外一邊,有人解開了一名鎮兵身上的繩索,遞給他一把刀。
那名鎮兵似乎嚇壞了,提著刀就衝了過來,照著一名丁壯就揮砍而下。
“噗!”鮮血飛濺。
“我能活!”他的臉上滿是鮮血,瘋狂地大笑。
這彷彿是一個訊號。丁壯們猛地站起身,提著刀槍就衝到俘虜們面前,亂刺亂殺。
求饒聲、哭喊聲、唾罵聲、大笑聲不絕於外,一片混亂。
甚至有人殺暈了頭,衝到突將軍武士面前,提刀欲砍。很自然地,他們立刻被密集的長槊刺成了血葫蘆,不甘地倒下。
半柱香過後,五百俘虜盡數倒在血泊之中。
新鄉丁壯們渾身浴血,雙眼赤紅,不住地喘著粗氣。有膽小的甚至直接哭了出來,還有人跪在地上,嘴裡唸叨個不停。
十餘輛大車被拉了過來。
有軍士從車上取下絹帛,塞到丁壯們手裡,道:“鎮兵禍害你們多年,死有餘辜。這都是從他們家中搜繳出的財貨,夏王有令,一人一匹,都收下吧。”
“爾等手上沾了血了,有衛州人,有博州人,有相州人,有貝州人,好好想想吧,魏州軍府到底會不會放過你們。”
“也不用擔心被人報復。夏王仁德,你等有家人的,可舉家遷至唐鄧隨諸州。”
“生計更不用擔心。看你們平時也練了不少武藝,手底下有真功夫。殿下有令,爾等自成一部,賜軍號‘效節’。今後就跟著夏王打天下啦,說不定還能封妻廕子,豈不美哉?”
“我等來自鄆州,與魏人有仇,本不想和你們多話。但都是提頭賣命的武夫,不忍看你們走上歧途。夏王是這天底下唯一真主,替他賣命,不比替羅弘信、李公佺賣命強?”
“別胡思亂想了。人啊,要認命。你們現在還能去哪裡當兵?魏州幕府不殺光你們就不錯了,沒別的去處啦。”
“唐州其實是個不錯的地方,有陂池、溝渠,田地多得是,家人去了那裡,不用擔心兵亂,不好嗎?”
新鄉丁壯們像木偶一樣接過絹帛,沉默不語。
躺在血泊裡的鎮兵,其實有不少都是認識的。殺了博人、相人、貝人也就罷了,但連衛州熟人也殺了,心裡是個什麼滋味,只有天知道了。
另外一邊,已有人飛報至邵樹德:“效節軍計有兩千三百餘人,今晚就可整頓完畢。”
邵樹德瞟了一眼謝瞳。這個計策還是他提出的,也是個狠人。
“令他們為先鋒,向衛州進發。”邵樹德吩咐道:“途中若遇到賊人的散兵遊勇,讓他們動手。另者,快秋收了,滿地的糧食得收拾收拾,讓效節軍想辦法吧。”
“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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