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珪想了想後,帶著數騎出了山谷,親自偵察。
天空飄起了細雨,似乎在為他們的突襲製造阻礙。又是山地,又是陰雨,顯然不利騎兵作戰。
列陣都列不了,如何衝殺?他們又沒有騎弓。
白珪在野外偵察了一整天,期間還遇到了在河岸邊鬼鬼祟祟牧馬的汴軍遊騎,不過一閃就消失了。
到黃昏時,依然一無所獲,野外安靜得可以。汴軍彷彿消失了一樣,沒有任何動作。
“來人!”回到營地後,白珪找來了傳令兵。
“將軍。”軍士行禮道。
“你回趟大營,請沒藏軍使、高副軍使收集營中餘馬,調一千會騎馬的甲士過來。”白珪道:“讓他們深夜出發,走偏僻小路,不要讓人發覺。”
“遵命。”
白珪站起身,靠在一棵老樹上。
既然你沒動靜,那就只有投石問路了。即便不成功,損失也不大,而一旦成功,就可以摸清楚敵人的動向,還是非常值得的。
一千甲士於二十六日夜抵達他們隱身的山谷。
“高副使緣何親來?”見到滿臉疲憊之色的高仁厚時,白珪有些吃驚。
“年紀大了,趕夜路有些累。”高仁厚不答,反抱怨道:“白將軍,咱們原先講好的是義從軍主力攻寨,你領騎軍埋伏,趁其倉促趕路,佇列不整時突襲。怎麼,改主意了?”
義從軍主力白天已經開始試探性攻寨了,不過汴軍守禦嚴密,確實不如石壕寨那樣容易得手。
“賊軍或許根本沒有出動,或許動了,但未被我斥候偵知。”白珪分析道:“我打聽了下汴軍的戰法,賊將從上到下,都喜歡主動出擊,或偷襲,或設伏,或強攻,總之不喜歡被動挨打。據此分析,賊軍或有動作。”
“你不是一直盯著胡郭的賊軍麼?”高仁厚一屁股坐在地上,問道。
“山高林密,哪可能盡在掌握。若賊趁夜出發,有意繞路,是有可能躲過我偵騎的。”
“你待如何?”高仁厚問道。
“先等兩日,如果賊軍再無動作,便只有投石問路一招了。”白珪下定了決心,道:“還請高副使成全。”
“老夫都來此處了,你還有何可擔心的?”高仁厚笑了,說道:“下定了決心,便做吧!成與不成,在此一舉!”
說罷,又補充了句:“若不成,老老實實攻寨去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