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用兄長提醒,弟經常帶著兒郎們苦練騎射、搏殺。”阿古只回道:“為何會問這個?”
“有大麻煩了。”蕭室魯也顧不上旁的了,直截了當地說道:“夏人似要大舉征伐契丹,于越和夷離堇商量來商量去,覺得還是要迎戰。”
蕭阿古只聞言,也正經了起來,問道:“怎麼個大舉征伐?營州這邊還算安定,李存孝那廝進佔白狼戍後,便沒什麼動靜了。很多部落跑了回來,說他只有幾千兵馬,最多萬餘。這麼點人,還造不成什麼大威脅。前日我與高思繼商量後,正打算主動出擊,給李存孝一個好看呢。”
蕭室魯聽了有些吃驚,不意阿古只竟然有如此雄心,倒省了他不少勸說磨嘴皮子的工夫。
契丹軍制,各個酋豪都有自己的部屬,阿古隻身邊除了阿保機交給他的五千騎外,還有一些從述律部帶出來的回鶻騎兵。這些人,老實說蕭室魯沒法指揮,即便他貴為節度使,他只能指望蕭阿古只。
要想西出,很明顯必須得到阿古只的贊同。
“既然如此,我便不多說了。”蕭室魯說道:“先想辦法查清夏人在臨渝關外的部署,然後再挑小路襲擾。莫要正面衝殺,以抄掠為主。”
“如此怕是不妥吧?”阿古只皺著眉頭,說道:“夏人的騎軍也不是泥捏的。出其不意,抄掠一兩個部落是可以做到的,但如何脫身呢?如果夏賊追來,不還是要打?”
“如果只是燒殺,不擄掠呢?”室魯問道。
“室魯,你這樣說,兒郎們怕是會不樂意呢。”阿古只直接搖起了頭,說道:“我們與夏人不同,兒郎們沒有軍餉,全靠劫掠過活。若出征廝殺,結果一無所獲,一次兩次還行,次數多了,你壓得住嗎?”
室魯一聽,覺得也有道理。自己太心急了,考慮不夠周全。
“那怎麼辦?”他問道。
“要麼搶了就跑,然後繞路山中,全憑運氣,夏人或許追不上咱們。要麼把步軍也帶上,人多勢眾嘛,李存孝兵少,他未必打得過咱們,或能從容退走。”阿古只說道:“只有這兩個辦法。總之,想讓大夥白白出征,是很難的。短期內我尚可壓制,但時間長了,定然滿腹怨言。”
室魯嘆了一口氣,猶豫不決。
步兵是阿保機非常看重的新建軍伍。現在契丹各部已經完全認識到,如果沒有能打的步兵,單靠騎兵衝殺、騷擾,收效甚微。
高思繼手下有兩萬步騎,這是一支強大的力量,是營州的定海神針,輕易不能損失掉。
室魯是見識過夏軍戰鬥力的,他是真的有些擔心,平盧軍一戰盡沒,然後連營州也保不住,那樣的話,暴怒的阿保機可是要殺人的,無論他什麼身份。
“只能帶一半平盧軍西行。”室魯說道:“可夠?”
“當然不夠了!”阿古只大為不滿,道:“室魯,你不會打仗。營州這些兵,要麼全投入,要麼乾脆別上。有兵不出,是何道理?”
“頂多再給你三千。”室魯下定了決心,說道:“剩下七千人分守各處,不可輕動。”
“照你這麼打仗,不敗才有鬼了。”阿古只還是很不滿。
“阿古只……”餘廬睹姑突然走了上來,輕聲笑道:“其實無妨的。契丹兒郎久經戰事,豈是邵樹德帳下那些蕃兵可比的?也就李存孝的兵馬有點實力,但人也不多,還要分守各處,能抽調的人就更少了。這樣吧,出征之前,我帶著重袞一起祭天,鼓舞士氣。如此,將士們勇氣倍增,戰陣之上就更有把握了。”
阿古只本想斥責餘廬睹姑胡鬧,但想起她奧姑以及阿保機之妹的雙重身份,頓時慫了,勉強說道:“晉兵還是能打的,夏兵也能打,蕭敵魯都被他們抓了,不可輕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