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四你又來作甚?”王珙起身來到節堂,看著一臉惶急的朱簡,奇道:“難不成有軍士作亂?”
“大帥怎還敢安坐?朔方軍數萬人湧入虢州,四處把守關津要地,不見其東出打汴兵,豈非假道伐虢之舊事?”朱簡也不猶豫,直接將自己的擔憂說了出來。
“安知建借道天平軍前往長安,遭朱瑄偷襲,三千軍盡沒於河上。邵樹德有此憂慮,也是尋常。其已書信一番於我,言把守諸關隘護衛糧道,並無他意。以此觀之,應是擔心我盡起陝虢大軍斷其歸路。”王珙想了想後,說道:“夏兵可曾殺傷我陝虢軍士?”
“不曾。”朱簡想了想後,答道。
“此事先不要管。人都放進來了,我鎮兵不過萬餘,散處各地,如何敵之?”王珙抬起右手,幾次想捋鬍鬚,又都放了下來,最後方嘆了口氣,道:“乾脆一不做二不休,把人都集中到兩座州城裡邊。我父在河中為帥,邵樹德焉敢奪我基業?數萬蒲兵,一旦渡河南下,其歸路盡失,他不敢的。”
朱簡愕然,好像有那麼幾分道理,但總覺得還有些問題。
可主帥都這麼說了,他能怎麼辦?最後只能怏怏不樂離開。
他不急著回靈寶,而是先回了自家府邸。
他們這些外鎮將,於外領頭,家人都在陝縣,方便主帥監視,經常很久才能回趟家。
其妻張氏見夫君回來,很是高興,立刻遣人置辦宴席。
酒席吃到一半,來了一位客人,自稱姓朱。
朱簡本以為是哪個冒名攀附的假親戚,心中還暗哂,我就沒幾個家人了,你還來攀附,那卻是自尋死路,待我好好戲耍一番再殺不遲。
不過在客人自報家門之後,朱簡大驚失色,立刻將人引入書房密談。
……
石壕鎮之外,屯將開啟寨門,將人迎了進去。
寨內有營房,有熱水,有食物,還有馬料。
屯田兵們將馬匹聚攏起來,按照騎督的要求,鬆鬆肚帶,喂些麩子、豆餅。
河南馬少,東平郡王大辦馬政,設了好幾個馬場。但畢竟時間還短,底蘊還不夠,若能像平盧、成德的馬政那麼興盛就好了。
戰馬,是寶貴資源,比人還貴。
敢打敢拼的蔡人到處都是,但能衝能跑的戰馬卻不多見。
靈夏之地,估計與河南剛好反過來。
謝彥章胡亂啃著麵餅,同時抓緊時間研判軍情。
根據可靠的訊息,朔方軍已進入陝虢,兵馬眾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