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城崔氏,願.......「
其他人也陸陸續續表態。
高善本哈哈大笑,溫言撫慰一番後,便讓他們各司其職安心做事。
此間結束之後,高善本將李從珂請到後院,對坐閒飲。「高公出馬,大事抵定,末將佩服。」李從珂把玩著手裡的酒杯,笑道。
「其實不然。」高善本搖了搖頭,道:「今日李將軍往那一站,威壓全場,才是居功至偉。」
李從珂聽得舒服,也不謙讓,敬了高善本一杯。高善本一飲而盡,面露微笑。
他並沒有瞎說,今日能勸說成功,離不開王師打遍渤海無敵手的輝煌戰績。
先從軍事上獲取根本性的勝利,打掉所有人的僥倖心理,再丟擲香餌,畫大餅勸說,才更容易讓人服從。
聖人是擅長畫餅的,甚至可以說畫餅的本事登峰造極。但他從不空口大言,而是積極落實。送給渤海世家做官的機會,換取他們支援新朝,並交出部分人丁和土地,本質上是一場交易,而大夏禁軍就是這場交易的保證人—沒有保證人,交易的風險就會無限放大,甚至破裂。
由此,高善本也更加欽佩聖人了。
他懂打仗,也懂交易,更懂把所有人都拉上他的船,共同富貴。
利益的結合是最穩固的,渤海世家上了船之後,安定個幾十年,反抗的心思就淡了。即便到了王朝末世,大夏分崩離析,遼東的這些人也會急著入關爭權奪利,而不是割據一方,自立一國。因為他們有人在中原,有利益在中原,從小接受教育的那一刻,長輩便告訴他好好讀書、習武,去洛陽、北平、長安當官將。
或許,這才是聖人的真正用意。他站得比所有人都高,並不侷限於哪家哪姓的江山。
中原怎出如此奇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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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中下旬的龍泉府,雖然仍時不時見到雨雪,但仔細數數,便知天氣真的在轉暖了,春天的腳步已然臨近。
三月二十一日,邵樹德降下德音:以唐州刺史趙匡璘為遼東道巡撫使兼龍泉尹,以韓王邵惠賢龍泉行營都指揮使,以銀鞍直指揮使儲慎平為遼東道都指揮使、龍泉行營都指揮副使,以還在趕路的義從軍使沒藏結明為龍泉行營都指揮副使。
到了最後,聖人還是沒把遼東道的權力都交到一人手上。
不過,趙匡璘、儲慎平、沒藏結明都是武人,邵惠賢更是皇子,可見遼東道今年還有一番血雨腥風,編戶齊民的工作是不可能拖延的了。
而此道命令一下,所有人都知道,聖人將要班師回朝矣。
對此,有人欣喜有人愁。
欣喜的人認為,如果渤海舊地局勢持續動盪,夏主或許會效前唐舊事,將渤海君王放回,用羈縻之策,迅速穩定局勢—這其實就是包括大諲撰在內的一批渤海老臣的想法。
憂愁的人則比較現實,認為夏主走了,武夫們會更肆無忌憚,這並不是什麼好事。
但不管他們怎麼想,事情已經定下,清醒的人會趨利避害,做出正確的選擇,腦子不清楚的人,死也就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