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彥溫帶五千人北上,就是去收取貢賦,兼且招募流民屯墾的。
朝廷有令,安東府開始推行府兵制,並正式授田。行營方面遣人下去問詢,還是有不少人願意當府兵的,尤以歸德軍為甚。
府
尹杜光乂、行營都指揮使邵嗣武、都指揮副使符存審三方商議之後,首批遵選了五百人,安置在了最南邊的旅順縣,一丁授田一百五十畝,另給牛羊、農具、種子。
無奈這些大老粗們只會打打殺殺,種地實在太難為他們了。於是乎,行營方面不得不派兵北上,招(抓)募(取)流民,給他們種地。
好在從建極二年算起,府兵們還有五年的緩衝期。期間照常發軍賞,不至於生活不下去。至於部曲,慢慢抓好了。
當然,在抓部曲的時候,或許可以催一催朝廷,將願意留下來當府兵的軍士家人也搬遷過來,充實安東府四縣的戶口。
沒有人,什麼都是空的,更別說來自中原地區的人口了,他們對於從文明朝野蠻退化的安東府而言,至關重要。
「殿下!」旁邊走來一人,大呼道。
「何事?」邵嗣武轉過頭來,問道。
符存審瞟了來人一眼,原來是原歸義軍將領曹議金。
歸義軍這個藩鎮,已經獻土納降,沙、瓜二州接受朝廷直接管治,符存審是知道這事的。而藩鎮散了,人卻還在。說句不中聽的,歸義軍的很多將官、軍士都成了張淮深女兒的「嫁妝」,投奔了邵嗣武。
聖人對此事是默許的,並沒有阻攔。可能是因為安東府面臨的局面實在太過複雜,需要支上下一心、如臂使指的團隊吧。
曹議金先對邵嗣武行了禮,然後又對符存審行禮,完事後方道:「兒郎們抓獲了兩名賊人,他們卻口口聲聲稱自己為信使,有要事相告。」
曹議金口中的「兒郎」指的是安東府州兵,共三千餘人,是過去一兩年間慢慢組建的。其中一半乃原歸義軍士卒。
這支州軍,理論上也歸符存審管轄,但實際上主要是邵嗣武的指揮。他是名義上的主帥,這麼做名正言順。
「賊人?信使?」邵嗣武皺眉道:「可曾吐露身份?」
「不曾。他們一定要見到殿下方肯說話。」曹議金說道:「兒郎們沒有動粗,將這兩人帶回來了。」
「那……就見一見吧。」邵嗣武下意識看了眼符存審,見他沒有反對的意思,便說道。
「可能是北邊來人。」符存審說道。
「渤海國?」邵嗣武一驚,問道:「那為何遮遮掩掩?可是渤海國出了變故?一力支援咱們錢糧的烏相倒臺了?」
如果是渤海使者,又這麼一副機密的樣子,只可能是烏氏的人了。
其實渤海國如今內部也很分化。國相烏煙度當初把夏人找來,並提供許多資糧助他們站穩腳跟,目的也很簡單,幫渤海打契丹。
但夏人來了之後,他們更關注的是如何在安東府編戶齊民,星荒放牧,發展生產。
誠然,夏人也與契丹交戰,但規模很小。往往斬首不過百人的小勝,愣是吹成大捷,然後以此為憑,讓渤海國速速發運糧草物資過來。
渤海人一開始還很興奮。但時間長了,也看出了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