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九節度圍攻相州,數十萬得勝之師,怎麼忽然就敗了呢?”王溥嘆道:“若一戰殲滅安慶緒、史思明部,天下早就平定了。惜哉!痛哉!”
但凡朝廷官員,就沒有不對安史遺恨耿耿於懷的。
王溥雖然投靠了邵樹德,那也是因為邵樹德現在是新中央、新朝廷,他只支援中央朝廷,而不管這個朝廷姓甚名誰。
他把邵樹德看作聖人,把夏軍異化成了巔峰時期的神策軍。中央朝廷與割據藩鎮的博弈,總要有個了結,魏博作為割據勢力前期最大的刺頭,看到他們死,王溥很快意。
“都是聖人赤子,誤入歧途罷了。”跟著過來的新任邢州刺史王(本章未完!
第六十一章 狠辣
摶搖頭嘆息,不忍多看。
王摶曾經是宰相,多次往返於長安、洛陽之間。也正因為跑得多了,見到了邵樹德在恢復河南府、陝虢農業生產方面的巨大努力,內心逐漸動搖。
有人不幹實事,只是靠別人吹捧什麼“禮賢下士”,再發幾篇求賢、求言的告示就被人稱為“君子”、“賢人”、“明公”。
但王摶這種官場老手,眼光最是毒辣,這種小把戲忽悠不了他。邵樹德經常被人黑,很多人指責他,他也從不諱言自己粗鄙武夫的出身,看起來形象不佳。但王摶仔細瞭解了他在改善百姓生活、恢復農業生產、促進商業流通方面的重大舉措後,知道這是一個幹實事的人,心中讚許不已吸引這些官場老男人的心可不容易啊!
從此以後,王摶便不在公開場合說邵樹德的壞話了,這引起了聖人的反感,導致了他的罷相說句實話,以今.上換宰相的速度,王摶本來也沒多少時日了。
罷相之後,王摶果斷提桶跑路,到河中幕府任職,這次又被任命為邢州刺史,足見信任。
“王使君這話就不對了。昔年田承嗣對抗朝廷,清查戶口男丁,精壯盡數編入軍伍,上陣廝殺,老弱耕種田地,提供軍資。全鎮上下,有一個算一個,都是叛賊。
王溥說道。
王摶出身琅琊王氏,東晉開國元勳王導後裔,因此王溥對他說話還算客氣,不然怕是要駕起來了。
王摶笑了笑,不與他爭辯。
大家都是為了天下安定,但這個天下的定義就不太一樣了。在王摶眼裡,河北亦是天下之一,但在王溥眼中,或許不太一樣?
你不把河北百姓當自己人,他們又如何會認為你是自己人?王摶暗暗嘆息。
抵達貝州城西的大營後,盧懷忠並未立刻相見,因為他去撫慰傷兵了。親將邵神劍走了出來,直接說道:“把制書拿來吧,反正也不是什麼緊要之物,再過數月,有沒有用還不知道呢。
呃,這話雖然是實情,但說得太直白了,太不給聖人面子了。不過王溥、王摶二人早就習慣了,艱難以來,武夫們經常不給朝廷面子,不給聖人面子,如之奈何?
“邵將軍,衛州整備了一些箭矢、傷藥、甲冑,老夫已徵發民夫將其運來,需得入營交割,你看......“王摶上前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