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炤度打得一手好算盤,想讓夏軍替他們火中取栗,我偏派遣大量步兵過去,先穩住陣腳,擴大地盤,設立官府,編戶齊民,發展生產。
時間一久,便在遼東紮下根了,想趕都趕不走。與虎謀皮這四個字怎麼寫,好好學學吧。
離開府邸後,邵樹德自召集銀鞍直士卒去禁苑打獵不提,這邊烏炤度已與高元固回了長壽寺,兩人都很興奮。
遼東那個地方,見天被契丹抄掠,當地百姓早就對渤海國失去信心了,不知道多少人要轉投契丹。夏人一來,契丹大驚失色,定然調集重兵圍剿,渤海國也就緩解了壓力。
“老成謀國者,非烏相莫屬。”高元固恭維道:“讓契丹與夏兵廝鬥去,咱們大可休養生息,積蓄實力,屆時再向契丹討回公道。”
烏炤度的臉上也有了笑意,道:“也是沒法子了,只能行此險招。老夫也是為了延續渤海國祚。契丹兇狠,夏兵也需索無度,讓他們先打吧。若打得兩敗俱傷,中原再有變故,那就是上蒼眷顧我渤海二百年基業。”
眾人聽了紛紛大笑,一個接一個上前敬茶。
烏炤度心情很好,笑道:“此番帶你等來,也不純是為了遊歷的。我看洛陽也新修了國子監,待此間事了,你等便去洛陽國子監求學。大唐素來不為難我等外邦學子,定無問題。學成之後,爭取高中進士。有了功名傍身,回上京之後,我也好替伱等謀個實缺。”
“多謝國相栽培。”眾人喜氣洋洋,紛紛應道。
“萬不可被新羅人比下去了。”烏炤度又叮囑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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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真有很多新羅人來了洛陽,不過非為求學而來,而是為了造船之事。
領頭的便是大唐賣物使崔玄。
他最終在禁苑林地之內找到了邵樹德。
彼時邵樹德正帶著銀鞍直及宮廷衛士互相操練。兩軍對壘之下,鼓聲陣陣,殺聲震天。
從廣勝軍提拔進銀鞍直的將校陳章勇不可當,連續數次馳馬衝陣,生擒兩人而還,打得慕容福的宮廷衛士灰頭土臉。
“陳夜叉威武!”銀鞍直的將士們見陳章如此勇猛,紛紛高呼,興高采烈。
邵樹德高興地賞了他十匹絹,待見到崔玄後,笑問道:“此兵如何?”
崔玄這才回過神來,感慨道:“昔年張保皋在武寧軍為將,素稱勁勇。回國後操練軍士,選得驍勇萬餘,勇不可當,橫行數州,將海賊盡數誅殺。殿下之兵,應比張保皋部更為驍銳,乃天下強兵。”
“張保皋也是一腔熱血,奈何殺之。”邵樹德說道:“讓你募兵,怎麼,已經有眉目了?”
“回殿下,我已在登萊密三州,募得軍士三千。又有僑居海州之新羅人,名趙宗晦者,集壯士兩千,欲為殿下廝殺。”崔玄說道。
“趙宗晦也是新羅人?”邵樹德問道。
“正是。”崔玄答道:“鬱洲島上有諸多新羅僑民,趙宗晦便是其中有勇力者,祖上——祖上曾是海賊。不過已然改邪歸正,所募集丁壯,多為漁民,亦敢打敢拼。”
漁民?怕不是都為海賊後裔!
邵樹德懶得翻這些人的祖宗十八代的舊賬,沒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