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隰戰事,雖然殲滅了不少晉兵,但艱難的戰場形勢,也讓夏軍上下看明白了,如果晉人不主動求戰,一意死守,其實挺難打的,畢竟地利優勢太過巨大了。
“大王,既如此,那便不用答應契丹人任何東西。”趙光逢說道:“他們對幽州念念不忘,早晚會忍不住動手。或者,假意許之,事後翻臉不認即可。”
“我不騙人。況且,人家也不傻。”邵樹德搖頭道。
“那靜觀其變可也。”趙光逢立刻說道。
“謝隨使,你是什麼看法?”邵樹德把目光轉向謝瞳,問道。
“殿下。”謝瞳慌忙起身,回道:“某一直琢磨著,契丹都能來洛陽,咱們或可想法接觸下渤海國之人。便是現在沒什麼用,提前打打招呼也是好的,省得有用的時候,一時間不知道從何著手。”
“此策不錯。”邵樹德一拍案几,笑道:“過些時日,我要東行淄青,正好將這事一併辦了。”
“殿下英明。”謝瞳高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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館驛之內,蕭敵魯一行人也沒閒著。
隨從們在大街上亂逛,四處蒐集資訊
他們的外貌,顯然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力,但也就這樣了。
大唐風氣開放,洛陽作為神都,當年連波斯胡寺都不止一座,各色人等皆有,契丹人這副尊容,又有多特別?還沒軍中那些紅髮、藍眼的軍士相貌奇特呢。
“我有預感,這次怕是要無功而返了。”蕭敵魯老神在在地坐在那裡,神色陰沉,嗓音粗礪。
蕭敵魯性情沉穩,不會輕易動怒,但此時也微微有些心浮氣躁。
他們一行人繞道草原,一路南下洛陽,在行經柔、參、勝諸州時,遇到了很多刁難。
當地的夏兵很看不起他們契丹人的身份,尤其是一個名叫契苾璋的,不知道為什麼,對契丹很是敵視,彷彿搶了他傢什麼東西一樣。
到了洛陽,這裡明明半是廢墟,官員在長滿野草的庭院中辦公,偏偏盛氣凌人,不拿他們當回事。態度之惡劣,甚至還不如同來的党項蕃眾。
中原人壓根就沒把他們當回事!這個認知,讓他泛起了一股恥辱感。
蕭阿古只坐在他對面。
他年歲很輕,看起來還是個風流倜儻的少年,聽了兄長的話,哂道:“我極力建言不要攻幽州,先打渤海,奈何沒人聽。渤海人並不窮,美人也多,大夥殺過去,搶個痛快,多好!”
“再者,幫邵樹德打垮了李克用有甚好處?還不如跑一趟晉陽,直接和李克用說,你把幽州給咱們,咱們替你打邵樹德。”蕭阿古只說道:“去諸那廝,都替邵樹德在炭山修行宮了,我看邵樹德的野心也很大,將來必然對契丹不利。與他合作,按中原的話來說,便是與虎謀皮。他們心太黑了,唐人坑過我們多少次?一直把咱們往死裡用,稍有不如意便打殺,遭了災也不賑濟,反倒肆意羞辱、鞭撻,與他們廢話作甚?”
“阿古只,你太沉不住氣了。”蕭敵魯斥道:“來都來了,多看看也是好的。邵樹德僭稱無上可汗,惡名極盛,多瞭解下他在中原的朋友和敵人,沒壞處的。”
“也就這點好處了。”蕭阿古只無所謂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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