抵達勝州的大約三萬四千多人,同樣分配土地,就是不知道趕不趕得上明年的春播了。
人口,素來是最寶貴的資源,征戰天下,離不開人。
臘月底的時候,宰相杜讓能終於抵達了陝州,邵樹德將陳誠、趙光逢兩位高階幕僚喊來,一同接待。
“靈武郡王玩得好一手假道伐虢。”甫一見面,杜讓能便責道。
“杜相次來,必有以教我。”邵樹德不答,反問道。
“陝虢戰事方熾,關東財貨積壓陝州,老夫不得不來催一催。”杜讓能嘆氣道。
事到如今,有些事也不必藏著掖著。
邵樹德打下了如今偌大的局面,是人都看得出來已經不可制,再說假話沒有意義,何況是在如今這種私下場合。
“今歲財貨,開戰前便已運抵陝州,月餘前某已讓人放歸,難道是有短少?”邵樹德問道。
“今歲的有了,明歲的呢?”杜讓能搖頭道:“明歲這陝虢,是否還要開戰?若開戰,河運會否停擺?”
“明歲縱有戰事,於漕運何傷?只要全忠不斷汴水餉道,某亦不會截斷。”
得到這個承諾,杜讓能倒也還算滿意,接下來他就得去汴州找朱全忠說道說道了,就是不知道一貫以忠臣面目示人的全忠會是怎麼個說法。
“陝虢這邊,靈武郡王打算如何收尾?”
“陝虢軍中推李璠任留後,某亦不好多說,朝廷不妨順水推舟,正式下詔任李璠為保義軍節度使。”
杜讓能深深地看了一眼邵樹德。
前陣子趙光逢在長安活動,看他意思,是想陝、虢、華併為一鎮,這會形勢一變,邵樹德倒也不強求了。
杜讓能微微有些遺憾。若有可能,他倒想出任這個節度使的,如今的長安,實在讓人看不到希望。
“均州馮行襲素來照拂鄖鄉轉運院,令江南財貨得以進京……”
“朝廷不妨令趙德諲移鎮。”
杜讓能臉一黑,朝廷不想多事!
“忠義軍進奏院呈表,淮安郡王趙德諲表其子匡凝為襄州刺史。”杜讓能突然透露了一個訊息,其中隱含的意味不言而喻。
陳誠、趙光逢二人皆有恍然之色。
忠義軍治襄州,刺史一般由節度使兼任。趙匡凝本為唐州刺史,兼七州馬步都虞候,如今再兼襄州刺史,這是在搞權力交接了。
很明顯,趙德諲已經離死不遠,不然不會這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