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禮遏,你為何不降?”邵樹德高踞馬上,冷冷問道。
“願降!願降!”俘酋頭如搗蒜,喊個不停:“求大汗放過我部,我部願歸順大汗,永不相叛。”
對面良久不說話。
戰馬打了個響鼻,密禮遏一驚,下意識想要起身。
勇士們紛紛抽出刀劍,架在他脖子上。
“汝部為回鶻,素受韃靼、吐谷渾欺凌,今有朝廷大軍來主持公道,為何要跑?”
朝廷大軍?
大同軍是朝廷軍隊,幽州軍也是朝廷軍隊,朔方軍從來都是在西邊折騰,什麼時候把爪子伸到北邊、東邊了?
北邊五部,從國朝初年之時就屢降屢叛。回鶻崛起之後,其他族屬皆為其役使。
回鶻崩潰之後,各部又紛紛脫離,獨自發展,過了一段頭上沒有老爺的快活日子。
今天是又有老爺過來了麼?
“給他鬆綁吧,帶回旋鴻池。”邵樹德一夾馬腹,離開了。
勇士們將密禮遏及其家人鬆綁,扔給了隨軍的土團鄉夫看守。
他們從振武軍帶來了大量馬車,攜帶著糧食、草料、箭矢、帳篷等物資。
王郊牽著一匹戰馬,捨不得騎。
這是之前襲擊一個韃靼小部落時得到的賞賜。
作為隨軍土團鄉夫的他,居然撞上了潰逃中的韃靼人。當是時也,王郊連發四箭,射中三人。鐵林軍遊奕使徐浩異之,將戰馬賞賜予他。
短暫的休息過後,大軍又啟程了。
王全從王郊手裡奪過韁繩,騎著馬兒去找鹽州土團兵都指揮使協調。
王郊看著空落落的雙手,有些惆悵。
馬車旁邊的俘虜越來越多了,都是各部酋豪及其親族。
對這些人,王郊一開始非常緊張,看守時死死盯著,步弓都不敢下弦,弄得自己也疲累無比,直到被他阿父扇了個耳脖子。
現在他已經放鬆多了。草原不比漢地,沒有馬,哪都去不了,別說很容易被人追上,就算人家沒追,你多半也要餓死。
茫茫草原,可不是到處都有食物。
半個時辰後,王全回來了:“明日就要退兵了。”
王郊有些驚訝,這才出來多久?牛羊馬駝繳獲能有五十萬嗎,就要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