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你打傷的那十八個同門——我要他們一人一刀,在你身上討回來。”
玄機殿瞬時靜得嚇人,青木連帶其餘玄機殿守衛皆呆若木雞。許少央雖是打傷他們,可用的是劍鞘,那把見血封喉的青鸞劍並未出鞘。況且她向來與人交好,這十八人或多或少受過她的恩惠,她夜闖玄機殿也只是救人心切、才昏了頭……
這、這……
“萬萬不可啊樓主!”青木今年才十四歲,一早就流了眼淚,他朝鄺螢重重跪下,道,“樓主,青木並不怪罪許師姐的,青木——”
“你,”鄺螢冷笑,將曠野螢拋給他,“你第一個來。”
“樓……樓主……”
“你既心疼你的許師姐,那就來替她。那十八刀我親自來,一刀一刀——刻在你身上。”
許少央嗤笑一聲,濕透的發絲貼在凍得青紫的唇上,輕聲說道:“樓主何必為難一個……孩子,盡管來就是了。少……少央連命,都是棄月樓的……”
“好,”鄺螢點頭,“有覺悟。”
“莊青木——別愣著。”
青木早嚇得呆了,眼淚在臉上胡亂地流。鄺螢不急,蹲在地上戳那黑貓未僵的屍體。他那大師兄見事情愈發荒唐,只怕鄺螢真能將那十八刀刻在小師弟身上。
他猛地起身,自青木手中奪過曠野螢,喝一聲:
“許師姐,青陽向您賠罪了——”
“少央在哪兒?”
解休抓住玄機殿外一守衛,神色慌張,問道。
“解師兄回吧,樓主有令,不準解師兄進——”
“我管他狗屁鄺螢——”
解休猛地一搡那守衛,用力之巨令那守衛自己都嚇一跳。解休不精於武,棄月樓上下皆知。可他今日卻似換了個裡子,頗有種不要命的勁兒。
他手裡抄一把劍,正是他們那閉關多年的師尊薛華存的佩劍,劍名就為“毓靈”。他哪裡會使劍,將毓靈劍用得柴刀一般,見人便不管不顧地揮砍。
這些習武之人見招拆招,可就怕他毫無章法。解休提劍闖入玄機殿,玄機殿內如遭大水淹過一般,而許少央正伏在滿地冷水之中,背上皮肉翻卷,血人一般。
“少央——”
解休悽厲大喊,徑直撲至許少央身前。許少央額上盡是冷汗,整個人全無血色。見解休來了,便緊緊攥住他的手。
“阿……阿休……別管……”
“師姐……你……”解休無助地四下張望,恍然瞥見身邊一人手裡正握那把沾滿鮮血的曠野螢,他登時發狂,一把推倒那人,毓靈劍瘋了一般地朝那人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