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辛苦。”
正說著,幾人便已走至演練場之內,火餘弟子皆已在其下列隊等待,堂內提早佈置了兩張交椅。
不等旁人相請,辛晚樓便已兀自在居中那張坐下,不知春擱在手邊,隨意地交疊雙腿。
安長思沒多話,順勢在旁邊那張坐下。等他落座,今夜集會方才開始。
“諸位,”安長思輕巧開口,但其下萬籟俱寂,即便如此眾人也能聽得清清楚楚,“朱雀臺——贏的是火餘。”
他在門人們驚訝而贊嘆的窸窣聲中接著道:
“我們火餘,也是出了個武林魁首……”
他朝辛晚樓看一眼:“複興火餘,指日可待。”
辛晚樓輕笑一聲。
“可我不知,安首領如今要複興的火餘,同原先那個——究竟還是不是同一個?”
此話一出,四下皆驚。
安長思銳利地看向她,笑容還掛在臉上。
“屬下不懂,”他緩聲道,“還請宮主明示。”
“裝什麼?安長思,你有什麼不懂?”辛晚樓也看向他,指尖在不知春的刀柄上摩挲。
“原先的火餘姓辛,如今的姓什麼——”
“安麼?”
灰衣人細長的眼睛裡在一個瞬時透出一絲狼子般的兇光,但片刻即褪。
“怎麼敢呢?”他笑著說,“屬下最是膽小之人。”
“安首領真是說笑——九步蛇、凝髓丹,你若膽小,這世上便沒有膽大之人了。”
說著,辛晚樓已在剎那見抄起不知春。她將刀反手握在自己手心,刀尖自安長思胸口一路向上,最後停在他的喉管處。
“有時我真想把你的心肝全都剖出來,看看你如何長得這般不要臉……”
他垂眸看著自己喉管處的刀尖,神情卻很平靜。他還不曾開口,元翊便已氣血上頭,罵道:
“你這女人,我們火餘宮人不過是看著安首領的面子叫你一聲‘宮主’,你還真想在此地教訓起安首領了?”
“怎麼?我還不夠格?”她笑出聲響。
堂下一人附和道:
“若非安首領,何來火餘宮今日?你這妖女也就是好命姓了辛,否則如今哪有你說話的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