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白的信紙散落滿地,二人紛紛撿起。辛晚樓飛快地掃視紙張上殘存的文字,愈看心裡愈冰寒。
“翦水……”、“梁王”、“往……雀臺奪鳳”……
“吟吟吾愛”。
……
縱使那紙張只剩殘片,辛晚樓仍舊從其中看出幾個令人心驚的文字。
雖無落款,可卻能從字跡之中窺得此人身份——
細骨遒勁、撇捺頗長。
“這是,當初僱我去載雪居……殺你——那人的字跡。”
辛晚樓驚詫萬分,她緩慢抬頭,朝沈羨亭望過去。沈羨亭手裡也拿一張紙片,久久呆立,神情卻很淡然。
他久久凝望著紙上字跡,連辛晚樓湊過去也恍若未知。
辛晚樓低下頭,順著他的目光看去。信件開端三字,一字燒去不存,餘下兩字乃為——
“……流雪”。
照流雪。
辛晚樓猛地攥住他的手腕。
沈羨亭垂下的雙眸此時才如冰層碎裂般透出幾分哀慼,不過那隔世的冰層太厚,其下深潭般的悲哀也只溢位幾不可察的些許。
他微弱地冷聲一笑,喃喃低語:
“聞淙……聞淙……”
他點點頭:
“聞淙。”
辛晚樓有一個瞬時覺得他要猛地將手中紙張攥去了,可他沒有。他似是連這般心力都沒有了,指尖微微一鬆,便讓那紙片如白絮般飄落下去。
他丟下辛晚樓,如伶仃的幽魂一般轉身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