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高聲道。
“棄月樓第三十七任樓主許少央,見過諸位道友了。”
解休風塵僕僕趕回驪山之時已經入夜,可載雪居卻依然大開前門,階上矮身坐著一人。
他快步上前,疑惑問道:
“你怎麼在這兒坐著?”
“你怎麼一個人回來了,許姑娘呢?”辛晚樓在他身後探頭去找,又仰頭問。
解休蹙眉,一時沉默。他並未回答,又問:
“他怎麼樣?”
辛晚樓四下打量自己擱在地上的行李,無奈地低聲道:
“發脾氣,把我趕出來了……”
解休正往屋裡去,聞言一怔,臉上染上怒意,指她道:
“你!就一天……一天而已!”
辛晚樓瑟縮一下,並未解釋。
他重重地“唉”一聲,瞪辛晚樓一眼,便快步進去。屋門一開,他先瞧見滿地碎瓷片,頓時大驚失色。
沈羨亭倚著床榻坐在地上,這回像是真睡著了。解休嚇得魂飛魄散,一個箭步上前,動作太大,倒是把沈羨亭吵醒了。
他懨懨抬眼,由著解休莫名其妙拉起自己的手臂檢查了半晌。解休見他真的無事,便指著滿地碎瓷,憤憤問道:
“這都是怎麼搞的?!”
辛晚樓恰在此時晃蕩至載雪居門前,躑躅半天仍是不敢進,便揹著包袱、手拿不知春,在門前道:
“解休既然回來了,那我就走了……”
“你敢——”
沈羨亭撐著床沿直起身子,倦意頓消,目光像要在她身上燒個洞出來。他急著要站起來,聲音啞得嚇人,一開口就嗆咳起來。解休嚇了一跳,一把將他按下。
“嗓子怎麼了——”
“不是你讓我走的嗎?”辛晚樓搞不懂他,語氣裡也有些慍怒。
沈羨亭又急著起身,險些從解休懷裡掙脫,質問道:“我何時讓你走了?”
“你怎麼沒……你——”
沈羨亭忽而彎折身子劇烈地咳起來,讓二人都嚇一大跳,他咳到最後不住地嘔,半晌嘔出一口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