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閉嘴,莫貧。”她惜字如金地警告道。
眼前屋舍名叫“四喜堂”,蒼林翠竹環繞其間。據說此間大夫均是女子,主營小方脈科和女科。二人方一進入,便聽見此起彼伏的小兒之啼哭與母親之安撫。
一個正哄著小孩吃藥的藥童抬眼看見辛晚樓,眼中瞬時露出錯愕之色。她霎時抬起小孩的下巴,將手中湯藥一口氣倒進他口中。藥童放下碗,趕忙上前,道:
“利器帶煞,我們這兒産婦又多,可別沖撞了……還、還是擱在外頭吧。”
辛晚樓愣了一瞬。
她環顧四周,在孩童女子營造的溫柔舒展的環境裡感到一點異樣。
她從出生起就不曾有過那般安穩的人生,如今二十不到的年紀,已經沾了太多血。哪是刀帶煞,分明是她命裡帶煞。
辛晚樓垂眸,整個人氣場黯淡。她最後還是握緊縛刀的肩帶,道:“那我不進去了。”
未及沈羨亭反應過來,藥童便已機靈地大聲問道:
“那……那究竟是誰看病啊?”
此話一出,沈羨亭霎時滿臉通紅、尷尬欲死。可那呆腦瓜的藥童不依不饒,還奇異地在兩人之間打量,提醒道:
“公子有所不知……我們前堂主過世後,四喜堂就只看女科和小方脈科了。您若著急,我給你推薦旁邊的安壽堂,離得不遠……”
“不必了!”他打斷道,“我們不是看病的,是來找人的。”
“找人?二位找誰?”
“譚銜霜,”沈羨亭展開他那把專門用來賣弄的扇子,“就找譚銜霜。”
藥童瞬時臉色煞白:“譚、譚銜霜?她……幾年前就過世了……”
“過世了?”沈羨亭佯裝驚訝道。
藥童緊張地環顧四周之後,壓低聲音悄聲道:“二位是官府的人?”
“……算是。”沈羨亭謊話說得順嘴,意味深長地從懷中抽出一物,在藥童眼前輕輕一晃。
“啊!您是——”辛晚樓正奇怪,卻見藥童看他眼色,瞬時捂住嘴巴。藥童不再多言,只道:“二位隨我來,我來此地時間尚短,此事還是要堂主親自對二位講。”
“我還是別進去了,”辛晚樓道,“我在樓下等你。”
藥童一拍腦袋,道:“唉,沒事,堂主居處在後院呢。只要從後門進去,別經過産房便好。姑娘莫怪——我們這都是窮講究,只是求個安心罷了。”
“無事。”辛晚樓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