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下是沉穩而溫熱的跳動,可沈羨亭依舊不敢相信。他緩緩將手從她手心裡抽出來,僵硬而遲緩地抱住自己,藏起來。
他的目光低垂,定在某處,不敢再看向辛晚樓的眼睛。哪怕他覺得那雙眼睛很漂亮。
他搖搖頭。
沈羨亭沒再說話,他近來總魂不守舍,看到什麼東西就一直盯著,神遊天外。他此時忽然望向地上一處碎裂開來的花磚,那東西小小的、邊緣很銳利,或許一下便能割破喉管……
辛晚樓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也望見那一處,心裡暗道不好,便立即起身,將那碎瓦片一片片地撿起來。
“暖和了嗎?把濕衣服換掉?”
她不動聲色地將瓦片藏入懷中,若無其事地沖他笑。
沈羨亭眨眨眼,露出大夢初醒般的神情,目光便又一直停留在辛晚樓身上了,無事發生一般。
解休此時進來。
“師姐已經走了麼?我還未來得及見她。”
他邊說著,邊看沈羨亭一眼。沈羨亭又開始不理睬人,垂著眼睫很溫順地坐著。
“師姐說棄月樓進來事多。”
解休頷首:“朱雀臺比武近在咫尺,她確實忙得不可開交,整夜整夜沒覺睡。”
他說著摸摸沈羨亭的衣物,不由眉頭緊鎖:
“濕成這樣……怎麼不把衣裳換了?”
“正要換呢。”辛晚樓回答。
她從櫃子裡翻出一身幹衣,將衣服放在沈羨亭膝上,兀自便往殿外走。沈羨亭遲滯地提起衣物一角,將其開啟。
解休這時抻著脖子問她:
“阿樓,朱雀臺,你去嗎?”
“我?”辛晚樓回頭,不安地瞄了一眼沈羨亭,又沖解休笑起來,“我就不去了吧……”
“況且,現在管著火餘宮的是安長思,人家今年也並未找我。”
她本是找個藉口,想著搪塞過去,誰知解休卻將此話接下來,說道:
“朱雀臺比武,勝者便是此年武林魁首。同門派出身並無關系的。”
沈羨亭正慢吞吞地解著腰帶,辛晚樓看一眼便覺自己再待在此處怕是不妥,便又往殿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