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羨亭被迫成了宜妃的兒子,此事除了陛下本人滿意,與之相關的三人都暗自不悅。這幾日他更是被陛下迫著日日來此同他那“生母”宜妃問安,聞凇看他愈發不順眼,每每同宜妃母女情深,讓他一個人立侍左右。沈羨亭的日子已很是難過,若是因此裝病不來,也不奇怪。
福星聽後卻支支吾吾,難為道:
“殿下……奴才去襄王府看了,應是真的。”
“不過……不像是頭疼腦熱,倒像是……癔症。”
“癔症?”宜妃問道。
“回娘娘的——真像是癔症!只是那管事的紫菱不願叫禦醫來看。但……但襄王殿下……確實是見不了人。”
宜妃若有所思地一頷首,指尖輕輕摩挲聞凇的手臂,暗道:“他倒也是個可憐的。”
聞凇不爽道:“可憐什麼?沈靜修的兒子,現在倒成了王爺——他已是很走運了。”
“只是可憐了我——他這一病不知又要病多久,哥哥的婚事本要我二人一同操辦,到現在只剩我一個。真是拖後腿……”
宜妃對外也算強勢,可面對更加蠻橫的女兒聞凇卻落了下風。她絲毫不敢多言,只看著聞凇氣憤地自她膝上起身,走至桌旁,怒氣沖沖地翻看起桌上的名冊。
“賓客名錄本還要與他商議,事到如今倒是全要我一肩扛了……靠不住的家夥!”
福星一言不發,只馬不停蹄地湊上前去替她取筆研墨。聞凇在名冊上點點畫畫,劃去一些名字又添上一些名字。名冊許久看完,她“嘭”一下將冊子合上,重重叩著那厚實的書面,問道:
“色然大公主同大靖太子成親,他色然王族竟一個人都不來嗎?”
名冊也不是福星擬的,他沒來由受了一頓罵,也不敢多嘴。
宜妃在一旁說道:
“大公主不是同色然王妃關系不睦麼?想必是這個原因。”
”我管她那個什麼呼樂同訶息關繫好不好,”聞凇惱火道,“不來便是不敬,想必是他們色然人活膩了。”
她抄起那本名冊,隨手拋至福星懷裡:
“拿去給禮部,照著我的意思重擬一份。至於色然人——她呼樂王妃同她那個小單於最好在婚儀上一同露臉,否則慶州互市便不必開了。”
此話本不該她一個宮婦說的,可聞凇向來不管,這不該說的話她也說了許多、不該做的事她也做了不少。福星得令,小步往殿外去,方邁出門檻,卻又被她叫住。
“福星。”
他轉回來:
“殿下還有什麼吩咐?”
聞凇臉上仍有慍色,卻是不悅說道:
“你去禮部,順道再去一趟襄王府——我殿裡的草藥,看有什麼吃不死人的,給他一併送去。”
“是,殿下。”
福星領命,便又跑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