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呢?”芙蓉正行禮,不等她起身,聞凇便問。
“公主,在裡邊。”
“好。”聞凇提起裙擺,登時往馬車上去。
“我的刀——”辛晚樓肩上一輕,不知春登時被沈羨亭卸了下來。她正抬手去奪,卻被他一把搡進馬車之內。
沈羨亭將刀丟給芙蓉,自己一手掀起門簾,跟在她身後矮身入內。
“你作甚卸我的刀?”辛晚樓驚詫而惱火地問道。
沈羨亭淡淡地看著她,輕聲說:
“你想帶刀見面昭華公主嗎?”
“昭華……”辛晚樓神色一緊,霎時覺得渾身發冷,“昭華公主?!”
沈羨亭一撣衣擺,在馬車裡尋一個角落坐下。他應是累了,立時靠在車廂之上,抱著手臂閉上雙眼。辛晚樓見他這樣,便知問也白問,於是沒再多話,只懷揣一顆忡忡憂心等那位古怪的公主殿下。
等了多時,天色漸陰、風也漸起,可馬車裡焚香燒爐,倒是一點不冷。車廂外忽而傳來女子清越的談話聲。話說的簡短,聽不清講了什麼,隨即馬車微微一晃,車門自外開啟——
那個黃衫紅裙的女子矮身入內,發間綴滿珠翠,隨她腳步發出細碎輕響。
那女子朝她一笑,如今走近,她才從她眉眼中看出些熟悉的影子。
真……真是……
她下意識地朝沈羨亭瞟了一眼,那人依舊閉著眼睛,不知道醒沒醒著。辛晚樓一時無措,正糾結是要拍醒他還是直接行禮,聞凇已在正中坐下,問道:
“你認得他?”
辛晚樓一愣,輕輕點頭。
“那你可認得我是誰?”
聞凇抬手指著自己,連那種靈動而狡黠的表情都與身邊人一般無二。
辛晚樓倒吸一口涼氣,卻只能將心中疑竇暫且擱置,這才朝她緩緩跪下。
“民女參見殿下。”
聞凇煞了她的威風,臉上透出笑意。她沒讓辛晚樓起身,只將手中風箏遞給她。
“你是南方人?”
“不是。”
“不是?”聞凇指著那風箏問道,“重陽日放風箏,可不是長安習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