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人滅口……常見的事。
譚銜霜見狀問道:
“你知曉是誰給你下的毒嗎?”
哥舒嵐點頭:“知曉……可斥息不是解藥嗎?怎麼又成了毒?”
“翦水花與斥息本就都是劇毒,只是互為解藥罷了。”譚銜霜神色輕松,有胸有成竹之意。
“互為……解藥?”
“是,所以你也不必擔心,”譚銜霜沉著地從他懷裡摸出那瓶翦水花,沖他輕輕一笑,“你有解藥傍身,總不至於死。”
哥舒嵐將信將疑地點點頭。
“只不過這斥息的毒要一點一點解……翦水花總是有毒性的,只怕劑量多了再讓你中新的毒。”譚銜霜忽而將瓶塞開啟,將其中一半的翦水花倒入一個空瓷瓶裡。
哥舒嵐看得心驚,急道:“你做什麼?可別碰到——”
“不會的,醫者的手比你們這些舞刀弄棒的還要穩。”她自如道。
她又將瓶子塞好,又交還給哥舒嵐:“我先留一半在此,給你慢慢解毒。今日你便先喝一小點吧。”
她倒過一大碗水,往其中滴入三滴翦水花。翦水花無色無味,落入水中便不見蹤跡。她將碗遞過去。
“別怕,我總不會害你。”
我怎會覺得你害我?哥舒嵐在心中默默地想。
他接過那碗摻了翦水花的水,一飲而盡。
“銜霜應是自殺,”哥舒嵐望著頭是被我害死……也並非不對。”
辛晚樓側首。
哥舒嵐接著道:“當初,我身上的斥息已解了一半。銜霜發覺在棄月樓井水裡投的是翦水花,便知曉做此事的人是我。她許是……沒辦法接受自己救了一個殺人兇手,便喝光了剩下的翦水花,將我最後的活路也堵死了。可奇怪的是,自我喝了翦水花,我臉上燙傷竟莫名其妙地恢複如初……”
月明星稀,林中鳥雀間或鳴叫,使夜色更靜。
“她以為是因她救了我才令那二十一人慘死的,將錯攬在了自己頭上。救我……她應是後悔了的。”
“可她何必喝下那翦水花,倒是將自己的命一併送掉了呢……”哥舒嵐語意迷濛,最後幾個字含在口中,輕的如同午夜夢回時的一聲哀婉的嘆息,“一切罪孽皆因我起……她何必用我做的孽懲罰她自己呢?”
“連高吟吟都不願用自己的手殺了我……”他自嘲苦笑,“連高吟吟都嫌我這種人會染髒了她,銜霜怎就不懂呢……”
“我本就不值得她用自己的命去報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