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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退婚之後沒有再嫁,但也想著靠自己謀條生路、免得讓父親他老人家受累,”譚韞良一邊解開莊子的大門上的鎖,一邊道,“因此開了這個香料莊子,這些年也夠我豐衣足食了。”
說著,她引兩人走入後院,裡面已收拾出一間屋子。她道:
“二位就先住在我這兒,來去也自由。”
“多謝大小姐。”辛晚樓欠身。
“不必多謝,你們既與阿妙的熟識,我這個做姐姐的也理應幫忙。”
譚韞良今日穿的不比在慶州府衙時華麗貴氣,而是穿著一身慶州婦人常穿的樸素衣裳,裙擺剛剛過膝、其下套著褲子,袖口也緊緊束在手腕上,是一身方便行動的簡單衣服。
似是想起傷心往事,她眼看著又哀婉起來,嘆道:“況且,二位還同商隊一起帶回了阿霜遺骨不是……”
“我們沒做什麼,”辛晚樓答道,“都是三公子操心此事,我們只是由他捎帶來此。大小姐如此說……我倒是羞愧難當了。”
譚韞良淺笑,隨即點點頭。又道:
“如今我們既不在府衙、又不在譚府,我可算不得大小姐了。阿白,你不如叫我一聲大姐姐。”
“大姐姐。”辛晚樓有些不適應,但仍順從道。
沈羨亭一個人在這四方的小院子裡繞來繞去,仰頭看著院中那株與府衙裡相同的梨樹。這院子來人不多,滿院落花如雪。
他近來不太喜歡說話,辛晚樓樂得清靜,也不管他。
“譚二小姐的遺骨何時安葬?”辛晚樓輕聲問道,“倒時我倆也去為二小姐上一炷香。”
譚韞良嘆息一聲,只道:
“三日後吧,恰好是阿霜生日。我和爹爹商量過,剛好將她同紀淮合葬。”
“紀淮?”
譚韞良小小地“啊”一聲,解釋道:
“是阿霜的相公。當年……也是陰差陽錯。”
辛晚樓忽而想起譚妙真那句話——
二姐姐的相公,原本是大姐姐的男人。
“陰差陽錯?”
譚韞良羞赧而遺憾道:
“唉,造化弄人,是我誤了他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