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死活裝模作樣,以為自己拿把大刀就能逞英雄了?無非一個有娘生沒娘養的——”
“鐺——”
一聲大響,辛晚樓反手將不知春劈入金箔塑像之中,震得其上珠玉從中碎裂,崩至地面,霎時碎成齏粉。
那男子瞠目結舌,盯著那崩至自己腳邊的珠玉愣神,便聽那女子啞著嗓子冷冷說道:
“連我都不認得,還說自己是火餘宮的人?”
她猛地將不知春從塑像身上拔出,用力之巨又震下幾枚翡翠。
“火餘宮宮主辛晚樓,見過諸位了。”
廟中立時一片嘩然,辛晚樓抱劍而立,冷眼凝視眾人。嚴子棠發絲散亂,雙眼通紅,他尚未站起,驚愕地看著她。
婦人已認出他來,小步挪至他身旁,便要將他扶起。嚴子棠怔怔轉頭,愣愣地將她的手從自己身上撫下去。
辛晚樓此話鮮有人信,那男子又道:
“黃口小兒,還敢假扮宮主?”
婦人低頭看著自己空蕩蕩的雙手,一瞧嚴子棠滿面堅決,又看向執刀靠立在塑像身旁的辛晚樓,心中怨恨頓生,起身怒指,罵道:
“你損我神像、敗我功德,你這小人罪大惡極——”
“你可知這神像是我等積攢多少年的心血,如今全被你這賤人毀了……你這賤人……便到地底下去贖你的罪吧——”
那婦人立時不要命地撲上前來,辛晚樓側身躲過。這畢竟是嚴子棠的生母,她手中長刀難以施展,只死死收在鞘裡。婦人發瘋一般毫無章法地抓她的臉,嚴子棠忽而起身,將婦人死死箍在懷中。
辛晚樓飛速爬上那已遭毀壞的神像,一腳踏在塑像膝上。婦人見狀崩潰更甚,聲嘶力竭地不住罵她,盡是些難說出口的汙言穢語。
“神像,功德?真是可笑。什麼火餘神教……我這個宮主不答應!”她立於像上,高聲怒斥道,“今日我便除了它,一把火燒了,看誰還敢再提什麼偽教——”
“莫以為你信口開河便有人信了,”廟中又有人喝道,“如你這般,誰人都能說自己是宮主了——”
“我們今日便是死,也決不讓你毀壞神像——”
“好——”辛晚樓又是一刀,反手劈在塑像臉上。只聽“咚”的一聲,廟中悽慘哭嚎之聲四起,那塑像半個腦袋落地,重重跌在碎石地裡。
“兒啊……”一女子悽厲哭道。
“我的功德……”
“賤人。”
“你不得好死——”
“殺了她——”
廟中信眾一擁而上,滔天的怒意似成海浪,將辛晚樓困於塑像之上,矇昧而憤怒的惡意令她無力招架。婦人在嚴子棠懷中掙動,半個身子探出,也高聲喊道“殺!殺!”,目眥盡裂。
混亂的殺機之中,忽有一人逆流,聲嘶力竭地呼喊道:
“她真是宮主——”
“雲水間——我見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