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晚樓點點頭,又灌一口酒,可酒壺裡再倒不出一滴酒水了。她又拆一壺,邊喝邊道:
“你說,複火派究竟是我的,還是安長思的”
秋倚鳴臉上略過驚恐之色,慌忙跪下,雙膝一彎就被辛晚樓拉起。她拿過她手中的春風醉,說道:
“小心灑了……你還喝嗎不喝就都給我。”
秋倚鳴不敢說話,看著她把自己的酒拿走,滿足地喝了一口。
他們這位宮主看上去還是個年輕的姑娘,撐不起她滿身厚而長的華服。她懶散地靠在一棵還未抽芽的樹旁,紫色的廣袖堆在手肘處,足下過長的裙擺落在積雪剛剛融化後的地面上,沾了一點泥。
辛晚樓轉過頭,唇邊被晶瑩的酒水浸得很濕潤,臉上因酒意飛一抹紅。她嘆口氣,對秋倚鳴說道:
“秋姑娘,趕緊走吧。”
*
“你什麼時候把不知春還給我”辛晚樓問道。
安長思正在綁鞦韆上的最後一個繩結,聞言停下動作轉頭看她。
“你急什麼”
“我怎麼可能不著急”
“不著急,”安長思慢條斯理地將鞦韆繫好,自己先坐上去搖了幾下,又用力拽拽兩側的繩子,“還來日方長呢。”
“好了,上來試試”他從鞦韆上下來。
辛晚樓不動,只抱著手臂站在一邊:“你知道我屬什麼嗎?”
“屬羊,”安長思拍拍手上的灰塵,“今年本命年。”
“那你還打個鞦韆給我”
安長思疑惑地轉過頭:“不是你想要的嗎?”
“我想要我何時想要”
“你問我能不能在火餘宮裡打鞦韆,我答應你給你做一個——”
“難道不是嗎”他反問道。
辛晚樓瞠目結舌,一時哭笑不得,只無語道:
“縱使我說過……那至少也是十三年前的事了。我如今不想要鞦韆,我只想要我的刀——安長思,你有心實現我小時候的心願,不如先滿足我現在的需求”
辛晚樓等了許久,都沒等到那人的反駁。明明春日已至,他卻如同被冬雪覆蓋一般,身上無形的積雪壓垮了他的肩膀。
“哦。”他說,語氣有幾分落寞。
“……算了,我困了。”她拋下這句話,不再理會跟前那人,轉頭回了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