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恬不知恥的婦人——大靖太子金尊玉貴,豈是你一個百逾的繡娘敢肖想的!你二人……荒唐至極……成何體統!”
杜若如夢初醒,慌忙跪下。二殿下自牆上拔出一把劍,也不管那劍是否開刃,便要朝她打殺過去。
太子殿下抬手攔住,所幸那劍未開刃,否則只怕他半個手臂都要被砍下。
杜若看在眼裡,卻已嚇得噤若寒蟬。二殿下又舉起劍,直指太子,罵道:
“殿下還未娶妻,便與如此一個卑賤的繡女鬧出這等羞辱之事……此乃天家大恥,臣今日定打殺了這女人!”
“二哥、二哥不要——”
太子緊緊抱住他手中利劍,若那劍開了刃,只怕要將他半個胸膛破開。
“此事與杜若無關,乃是我一人——”
“殿下尚在禁足,卻不知反省、同繡女弄出禍事——豈非置陛下旨意於不顧!”
二殿下高聲喝道,仍未放下寶劍。
聞淙見勢忽而冷笑一聲,似變了個人一般:
“二哥竟如此想要孤的太子之位……”
“你說什麼?”
“孤說,二哥一輩子都當不了太子——”
聞淙猛然一彈二殿下手中寶劍,劍柄處立馬彈出一把輕小的匕首。趁二殿下不察,他眼疾手快地將匕首奪過,幹淨利落地割破他的喉嚨。
“哧啦”一聲,血跡濺了杜若滿臉。
她在一片溫熱的血紅中失了神智,只看見她滿臉是血的殿下朝她撲過來。他猛地將她抱在懷裡,就著血跡吻她。
一個失序而瘋狂的吻,帶著血腥氣。
“杜若不襯你……孤送你一個好名字,”聞淙於她耳畔纏綿,輕聲說道,“吟吟……從此以後,你叫高吟吟……”
“只要你願意……孤就給你新的一生。”
“後來,太子殿下謊稱二殿下酒後失足,落水溺斃;卻將二殿下的屍首帶去了陛下面前。”
“陛下也並未追究,不久便解了太子殿下的禁足令。”
石清低下頭,模樣很乖順:“阿若第二日便被太子殿下送了出去,旁人卻都以為她得急症病死了。連奴婢當時都那樣覺得……”
“直到……那日在寶生堂……奴婢忽然認出,那位梁王妃娘娘,就是奴婢的杜若。”
“奴婢不禁想到當年聽聞的一樁舊事……說,當年入東宮的那一批繡娘……出宮之後,都如憑空消失一般,再沒回過來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