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中將柴十二死死壓制,面上卻裝作弱勢。他蹙起眉毛,心虛而討好地朝柴十二笑起來,一雙眼睛明亮而晶瑩,透著伶俐而狡黠的神采。
“柴老莫急。”這般說著,柴十二卻仍舊在他手中掙紮,甚至還抬起跛腿費力踹他。沈羨亭輕嘆一聲,在他身上輕巧一點,立時將他定住。
柴十二一時動彈不得,口中連連罵他是個“不要臉的小蹄子”。沈羨亭卻長舒一口氣,便松開他。隨即又雙手作揖,討饒說道:
“她是個無依無靠的小姑娘,我又是個病秧子,前輩打這麼一下我們兩個半條命就沒了……還是求前輩別打我們……至於那救心草,您說怎麼賠就怎麼賠,求前輩指條明路。”
“即便是上刀山下火海,晚輩也一定在所不辭——”
“你——你睜眼說瞎話!你個不要臉的——”
柴十二動彈不得,只能拼命怒罵,氣得面紅耳赤。
沈羨亭身上這般藏不住的調皮勁兒已許久未出見過了,辛晚樓看得出神,目光在他身上久久盤桓。
眼前人忽而轉過視線,不動聲色地踢她一腳。辛晚樓大夢初醒,忙“哦”一聲,從自己頸上取下魚陶瓶。
“前輩看這個可行?”辛晚樓說道,“千濟堂大堂主給我的,說是一種……一種……額——”
“驚世奇毒!”沈羨亭高聲接道。
柴十二聞言來了興趣,半信半疑地看著她手中陶瓶。正要抬手接過,卻發覺自己一動不動,便無語罵道:
“該死的不長眼的沒眼色的死東西!還不知道把老夫放開!”
“啊?哦……”沈羨亭在他身上又一點,穴道解開。
柴十二不爽地啐他一口,猛地從辛晚樓手裡搶過魚陶瓶。
“你說是誰給你的?褚靈蓁?”
辛晚樓點頭。
“真的假的?”
“千真萬確!”
見柴十二依舊懷疑,辛晚樓緊張地瞟了沈羨亭一眼。沈羨亭嘆口氣,說道:
“我們怎麼敢騙前輩?前輩可是毒門第一高手,我們若拿假藥作假相騙,只要前輩開啟塞子聞一下,不就立馬被拆穿了嗎?”
柴十二忽受吹捧,一時忘了他方才點穴之事,得意而故作矜持地從鼻中響起一聲悶哼。
“那這倒一定是個稀奇玩意兒……”
說著,柴十二意味深長地掂掂陶瓶,伸手拔起了魚嘴處那緊實的木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