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是的,”譚妙真點點頭,“譚銜霜是我親姐姐。姐姐過身之後,就由我接手四喜堂了。”
原是如此,辛晚樓心想。怪不得那藥童不管譚銜霜叫“譚堂主”而叫“霜堂主”,原是因為這兒還有一位姓譚的“妙堂主”。
阿魚沏茶回來,一邊倒水,一邊問譚妙真,道:“堂主,霜堂主屋裡怎麼有一抽屜花絲鐲子——”
譚妙真驚訝轉頭,問:“那是嫁妝,你不知道麼?”
“什麼?!”阿魚也相當驚訝,提水壺的手一抖,茶水順著桌沿淌下,恰好澆在辛晚樓膝上。
“啊!抱歉抱歉……”她趕忙去找幹布子抹水。
譚妙真被她嚇一跳,尷尬賠笑,起身道:“那個……姑娘,我去給你拿身幹衣裳……”
“不必,”辛晚樓拉住她,“接著講吧,不知道什麼?”
藥童阿魚一邊替辛晚樓擰她裙擺上的茶水,一邊問:“她真成過親?!和那個英年早逝的郎君?”
譚妙真也“啊”了一聲,重新坐在椅上。她思索良久、欲言又止,好一副糾結模樣。耐不住阿魚催促,最終只道:
“其實……我們家是三姐妹,還有一個大姐姐……”
說及此處,她又不說話,彷彿有些難以啟齒。
“講呀!”正擦水阿魚忽然叫道。
眾人都被她嚇一跳,譚妙真瞪她一眼,飛快道:
“唉!就是……我二姐姐的相公——我、我二姐夫……原本是我大姐姐的男人!”
此話一出,滿堂皆驚。
片刻的死寂後,阿魚遲鈍地驚呼一聲:“啊?”
“此事說來話長……總之只是陰差陽錯、機緣巧合!我兩位姐姐也並未因此離心離德……我那二姐夫確實是英年早逝了,二姐姐嫁給他三十四天,他便撒手人寰了。”
“此乃舊事,暫且不提,”譚妙真無奈擺手,轉向二人,“二位來問我何事?”
“來問拏雲。”沈羨亭道。
譚妙真做出回憶的模樣,說道:“拏雲啊……我與他不熟,他性格古怪,很少與旁人說話。”
“他應是哪年九月來的——哦,天禧十六年,是我二姐姐過世那年。我二姐姐去終南山採藥,撿了一個滿身是血的男人回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