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大人,該收下那三萬兩白銀才是。”羅向陽走在前面,聲音卻是忽然傳入到鄧永新的耳中。
鄧永新當即渾身一顫,有唯唯諾諾,鞠著腰:“鎮撫使可千萬不要在此等事情上開玩笑,鄧某一心為民、忠心朝廷,絕無貪汙枉法的心思。”
“本官的意思是,鄧大人可以先收了錢,再送給太孫轉交於南疆征伐大軍,可就算是一件功勞了。”羅向陽搖搖頭,說完後便不再理會鄧永新,繼續往前走。
鄧永新稍稍一愣,然後才反應過來,這不過是羅向陽的一句玩笑調侃。
尷尬的笑笑,只得是低著頭,跟在其後。
……
揚州府衙後,那座無人問津的宅院裡,到處都是行色匆匆的僕役。
皇太孫要返回應天,行禮之類的物件,終究是要收拾歸置到一起的。
朱瞻基插著腰,站在廊下,不時的指指點點,言語之間頗為嚴厲,聲稱那某某東西,是要帶回宮送給誰誰誰的,若是弄壞了小心砍了腦袋。
這位大明朝的皇太孫,顯然並不知道,自己的身上有多了一重身份。
南疆白蓮聖教教主。
教主大人現在很忙,完全沒有心思,去想南疆如今究竟都怎樣了。
他正再次抬起手,指著前面:“那福祿壽紫屏,是揚州府的東西,你們搬什麼搬?算了……既然都搬了,就帶回東宮放在太子爺那邊吧……”
剛剛被呵斥停下的四名僕役,聽到太孫說完,無奈一笑,接著將一塊碩大的紫檀屏風,往外面搬。
朱瞻基無奈的揮揮手,低聲罵著:“一群不成器玩意!”
剛說完,羅向陽已經帶著鄧永新,走到了近前。
“太孫,鄧大人有事面見。”羅向陽率先開口解釋。
鄧永新趕忙上前:“下官參見太孫。”
朱瞻基看了眼鄧永新,臉上微微一笑:“鄧大人不在忙兩淮鹽務的事情,怎麼到我這個將行之人跟前了?”
鄧永新趕忙搖頭擺手:“太孫見笑,下官請見,正是為了兩淮鹽務之事。”
“哦?”朱瞻基疑惑道:“皇爺爺的旨意,已經從北平送來,在新的兩淮轉運使就任之前,兩淮鹽務皆有鄧大人主持,難道有人不滿?”
鄧永新再次搖頭:“這倒沒有……不過……最近兩淮鹽務空缺,剛剛開始整理。太孫您這就要回應天,屆時下官該如何處置……”
朱瞻基擺手:“鄧大人現在做的就很好!認真做事,朝廷會看到的。兩淮鹽課,朝廷沒有動的意思。但一如本宮先前所說,朝廷仁厚,下面的人也該實誠,愛護百姓。總不能十兩銀子的賦稅,最後朝廷只拿到五兩甚至三兩!”
鄧永新不時的點點頭。
這番話,他聽的很清楚,太孫交代的也很清楚,連底線也給劃出來了。
還是如前些日子,在和風閣中所說的一樣。
鹽價需要控制,這一點大概要等太孫會應天,與朝廷、戶部商議之後,才會拿出一個明確的數字。
但兩淮的鹽課賦稅,卻是實打實的不能有拖欠、隱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