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如今停下了反對白話的輿論,但心中的火卻並沒有消。
朱高煦當即冷哼一聲:“我朝何事起,未經查實就給人定罪了?還是說,本王要是覺得你們誰又問題,也能直接給拿下送去昭獄?”
監國在朝堂上,直接開口威脅。
要是不用查實案情,就能定罪,他很樂意將某些人給送進錦衣衛昭獄裡。
出班的六科給事中官員,當即俯首跪拜,請罪。
朱高煦又是冷哼一聲,不看此人,轉向內閣楊士奇:“楊大人,徽州府奏報的夏糧收成,預計繳納賦稅,是否有謊報?”
楊士奇不光是文淵閣大學士,還是東宮教習。
太子現在幽居東宮,但徽州府直屬東宮的事情,可沒有更改。
他當即從袖中又取出一本奏章,冷眼看了眼仍跪在地上的言道官員:“啟稟殿下,自去年徽州安定,太孫在徽州清查田畝,清理隱瞞投獻,充公犯官、士紳土地,於百姓均平田畝地產。徽州府應繳田畝數,相較於之前增長兩倍有餘。”
這是在解釋,為什麼今年徽州府預計的夏糧賦稅,會增加三倍之多。
不是因為別的。
全是因為以前,應該交稅的土地,都被那些貪官汙吏、地方士紳佔據。
他們有功名,他們有朝廷恩典,所以他們名下的土地不用交稅。
直到此時,眾人方才記起來,去年徽州府八姓,如今可都是被流放到了九邊養羊去了。
有人心中清楚。
但還有些人,卻是心驚不已。
徽州不過是清理了些許官吏,流放了八家人。
就能讓一府之地,應繳賦稅的田畝數量,增加兩倍有餘,賦稅總額增加三倍之多。
當真是駭人聽聞。
尚還跪在地上的言道官員,頓時心急,再次抬頭開口:“殿下,就算徽州夏糧賦稅數額無誤。那商稅十萬兩,也必然有隱情!雖然徽商富裕,但徽州本地窮苦,如何能收十萬兩商稅?必然是徽州地方,大舉惡政,嚴苛百姓商賈,剝削地方,才有如此數目的商稅!”
一處未曾擊倒,便再打一處。
朱高煦再次看向楊士奇,目露徵詢。
楊士奇心中苦笑:“殿下,徽州府如今商稅徵收,乃是十抽一。”
大明律,商稅三十抽一。
徽州府苛政!
於是,當即便有數名言道官員,紛紛出班。
“殿下,楊大人已言,徽州商稅十抽一。國朝律法,凡商稅三十抽一。徽州苛政,荼毒地方,枉顧朝廷,請殿下下法令,緝拿懲治罪首楊安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