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歙縣獨交五十年‘人丁絲絹’,如今更是為此死了這些父老鄉親!”
“我等歙縣之人,與休寧不死不休!”
“……”
流淌在新安江上的鮮血,此刻如同無盡的天火一般熊熊燃燒。
“歙縣無恥!”
“爾等安敢欺我休寧?”
“今日之仇,決不罷休!”
“我等誓要打進歙縣城裡去,問一問他們歙縣人,心肺可是被狗吃了!”
在場的休寧人,亦是怒火沖天,越來越多岸上的人衝進河灘,當真誓是想要衝進歙縣縣城裡。
而那些死去之人的家屬親眷,亦是在岸上抱著逝去的親人,無助的嚎啕大哭著。
戰況在日落西山,夜色上升之時,終於是出現了轉機。
休寧縣的援軍,離著休寧最近的,位於西北方向的黟縣百姓們,終於是聲勢浩蕩的趕了過來。
夜色下,烏泱泱的一片連綿人群,舉著點燃的火把,從四面八方衝進了新安江河灘裡。
這些田地裡的莊稼漢子,別的沒有,便是唯有那一身使不完的氣力。
河灘上慘叫連天,驚得天邊那一輪明月,也心驚膽戰的扯過來連片的烏雲,將自己給遮擋住了大半個臉。
歙縣百姓在節節敗退,不斷的有人重重的砸倒在冰涼的河水之中,流出一大片的血水。
“休寧的鄉親們,我們黟縣來幫你們了!”
“歙縣賊子等著,我祁門、婺源、績溪鄉親,正在趕來的路上!”
“爾等休走!”
有黟縣援軍加入的休寧人,氣勢越發高昂。
當第一個休寧人踏上歙縣土地後,越來越多的休寧人、黟縣人從破開的口子衝了上來。
士氣如山崩地裂,歙縣百姓再也無力抵禦。
他們已經拼搏了一整日,如今已然後繼無力。
對面兩縣百姓,便如同夏日裡淤積在深山上游的洪水,一洩而出,幾乎是要將下游的一切給衝撞開來。
一道長長的火龍,如同深淵岩漿一般,在黑夜裡撕開了歙縣的大地。目標明確,直指歙縣縣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