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文?”汪弘業的眉頭皺的更緊,疑惑起來。
他每日裡忙的要死,哪裡知道一個遊學士子送來的什麼公文不公文的。
但讀書人的體面不能丟!
汪弘業搖頭晃腦了好一會兒,方才開口:“恩……你……你那寫的東西,本官看了……本官……本官還要再多想想……你若是有事,可自行離去……”
這是要趕人走的意思。
于謙眉頭皺起,他從汪弘業的話裡,聽出了對方根本就沒有看自己寫的東西,更遑論什麼多想想。
于謙不由開口:“縣尊,學生於架閣庫中查出,歙縣自洪武元年至今,一縣承擔徽州府六縣‘人丁絲絹’六千多兩。
而實則,歙縣理應只承擔其中兩千九百一十兩。
還請縣尊上書徽州府及應天府,稟明歙縣‘人丁絲絹’詳細情況,請朝廷裁奪徽州六縣均攤,為歙縣百姓減免負擔!”
于謙很禮貌,不但指出歙縣賦稅的問題何在,更是給出了建議。
你們歙縣賦稅有問題,你們傻子一樣的年年多交錢。
現在你最好和上頭市裡、省裡說清楚,讓朝廷趕緊解決這事情,讓你們歙縣百姓日子好過一點。
汪弘業聽得一時頭大,他本就難受的不行,現在於謙嘴裡又是洪武元年,又是什麼‘人丁絲絹’,再是什麼六千、兩千兩的,更是頭大不已。
縣尊大人的眉頭皺的更緊了一些,他揮揮手,顯得有些不耐煩:“小小生員士子,豈敢妄議官府、朝政?
此事本官早已知曉,然則如今朝廷正值京察。內閣、六部的大人們勞心勞神,你,還有本官要提內閣多想想,莫要讓他們累癱了下來。
待京察結束,本官自會上書此事。你且遊學去吧。”
汪弘業再次暗示于謙不要多管閒事,好好的去遊學。朝廷的大人們都很累,他們這些下面的人要提上面考慮。
于謙卻是不管,什麼京察之後再上書?
到時候,只怕你這蠢貨,早就死在不知道哪個姑娘的肚皮上了。
于謙雙手抱拳,穿雲裂石、發聾振聵,立即開口:“歙縣百姓等不起,大人身為歙縣縣尊,為一縣父母官,大人享朝廷食祿,自是要為歙縣做主!
朝廷正值京察,正是藉此時機上書朝廷,好讓朝廷解歙縣百姓之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