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瞻基開口:“紀綱,你這位錦衣衛指揮使,還是想想,怎麼在陛下面前解釋吧!”
說完話,朱瞻基也不再理會紀綱的臉色究竟變得有多難看,翻身上馬,手中長刀一揮:“神機營!前進!”
軍令如山,神機營應聲雷動,開始再次踏步向前。列陣在前的錦衣衛,此時在他們眼中好似不存在一般。
大明軍隊面前的一切障礙,皆會被衝開!
重騎開動,整條街都在顫動,這些重騎手中數十斤的長槍,在斜指在半空中不斷的晃動著,反射著一道道懾人的寒光。
擋在街道上的錦衣衛們面色緊張而又忐忑,他們不由的看向了衙門前的指揮使大人,卻發現指揮使似乎是愣住了。
神機營的重騎已經逼近,他們甚至能夠感覺到,若是再不退,只需下一刻,這些重騎手中的長槍便會刺進自己的胸膛。
那些緊跟其後的神機營主力火銃手,便會將一枚枚鋼珠射進自己的腦門裡。
沒有命令的情況下,這些錦衣衛開始後退。儘管他們還依舊堅持著職業操守,保持著陣型不散,但他們也確確實實是在後退了。
紀綱感覺自己此刻,和那還躺在禮部會館裡的和寧王阿魯臺一般,他這位錦衣衛指揮使大人對阿魯臺遭遇的羞辱感同身受。
五軍都督府的話事人,徐景昌和張輔不知從哪裡弄來的戰馬,也已經是坐在了馬背上,跟著神機營隊伍的後面。
他們二人,指揮使在代表五軍都督府,要將這件事情管到底了。
有皇太孫和五軍都督府兩位都督的撐腰,神機營步步緊逼。一時間好似群龍無首的錦衣衛,也只得是步步後退。
紀綱覺得自己的怒火已經到了爆發的邊緣,吐息之間就要發作,強行命令錦衣衛官兵搶回被俘的同袍。
然而正是這時,一隊宮中禁軍輕騎,高舉著大明龍旗進到了街道上。
為首的是一名氣喘吁吁的太監,只見他整個人都趴在馬背上,只等戰馬被禁軍拉住停下後,這才帶著滿頭的大汗坐直身子。
話不多說,太監深深的吸了幾口氣後,立即開口:“陛下說,今日城中任何人不得阻攔皇太孫。錦衣衛指揮使紀綱,立即入宮面聖覲見。”
皇帝的話恰逢其時的到來,讓即將可能爆發的事情生生的壓了下去。
一眾攔街的錦衣衛,再也不需要上頭的命令,立即正身收刀,心驚膽戰的退到了街道兩側,將街道讓了出來。
從宮裡出來的太監對著朱瞻基行了一禮,便帶著禁軍輕騎到了錦衣衛衙門前,大抵是要等紀綱反應過來,親自帶著這位指揮使大人入宮的。
朱瞻基再不停留,催促著神機營官兵加緊速度。
轉到西長安街,從皇城下的長安右門進入,一行人浩浩蕩蕩穿過承天門,進到了午門前那條又寬又長的皇城湧到裡。
數千人,就這樣光明正大的走到了午門城樓下。
朱瞻基縱馬立於最前。
在其身後,是神機營提督、豐城侯李彬,兩側是徐景昌和張輔。
最後面,眾多神機營官兵,依舊是全神戒備著,將上千錦衣衛官兵團團圍困在中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