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芮打心底裡瞧不起耿文揚一家人,哪裡肯跟他們一起過年?不過耿文揚提出來兩家人一起過除夕原本就是為了給她們老兩口個面子,既然對方毫不領情,他也犯不著腆著臉上趕著巴結人家。
當初二回孃家時,耿文揚和甘若蘭敏感地注意到停在岳父母樓下的桑塔納右前臉依然沒有修復。看來顧培騰是打算徹底耍賴了,斷不會捨得從自己口袋裡掏出錢來給妹妹修車。
還沒進門就對親哥有了意見,甘若蘭只覺得原先的家已經沒什麼可以留戀之處,陪著父母草草吃過午飯後便打算趕緊回自己的小家。
還沒等他們出門,甘芮突然叫住他們道:「蘭蘭,你把車換一下行吧?你哥……桑塔納開不習慣。」
甘若蘭下意識地看了眼丈夫,耿文揚笑道:「媽,我那車需要保養了,還是讓大哥先開桑塔納吧。」
甘芮不以為然道:「你那公司不是有好幾輛車嗎?弄輛好點的給你大哥開不行嗎?我看上次見過的那輛大別克挺氣派,就它了。」
當年的藍鳥王就是因為閔德康擅自借給小舅子而出了事故徹底損毀,如今自己的大舅子又看上了剛買的林蔭大道,耿文揚卻不會再犯同樣的錯誤,笑了笑道:「媽,那車是公司的,不能擅自借用。」
「公司的不就是你的嗎?」甘芮翻了個白眼道:「你不願意借就直說,找的什麼藉口啊?」
坐在沙發上的顧炳銘當然明白妻子和兒子打的什麼鬼主意,見甘芮一而再、再而三地逼迫耿文揚,不得不重重咳嗽了一聲道:「行了!桑塔納還開不習慣?不習慣我來開,我開著挺習慣的。」
好不容易從母親的糾纏中逃脫,甘若蘭忍不住吐槽道:「我哥怎麼成了這個樣子?簡直就是個無賴了!」
耿文揚笑道:「在米國這叫做個人自由,也叫什麼尊重和釋放個性,其實就是自私換了種好聽的說法而已。然後再用所謂的推崇個性來鼓動底層百姓個個自私自利成為一盤散沙,從而沒法緊密團結在一起跟資本家們幹,這就是他們的最終目的。」
丈夫用一句話便揭開了西方賴以自居道德高位的假面具。甘若蘭不由得佩服道:「文揚,你看的這麼透徹,比我們醫院的領導的思想水平還要高呢。」
「人的本性是自私的,這是生存的原始本性所決定的。」耿文揚道:「或許這也是人類的一種劣根性吧。」
甘若蘭忽然慶幸道:「得虧沒把俞虹介紹給我哥,要不然可就把人家推進火坑了。」..
「那也不一定啊。」耿文揚笑道:「男人都願意為自己所愛的人做出改變。或許你哥愛上俞虹以後,會為她做出一些改變的。」
「我還不瞭解我哥嗎?」甘若蘭微微搖了搖頭道:「他最愛的人是他自己,不會為了任何人而改變的,除非是為了錢。」
見妻子如此肯定她哥哥的為人,耿文揚只得作罷道:「那就算了。俞虹好不容易才擺脫了她哥哥的羈絆,可不能再讓人家剛出虎穴又進狼窩啊。」
幾天後的正月初六,傳統習俗講究三六九往外走,顧培騰又踏上了去往米國的飛機。甘若蘭盡到了做妹妹的本分,親自開車把他送到了海州機場,同行的自然還有顧炳銘夫婦。耿文揚不想再見到大舅哥的醜惡嘴臉,尋了個藉口躲了開來。
不過他的藉口並不是假的,師父杜高義非要請他初六去家裡吃飯,無法推辭下耿文揚只得答應。
杜高義之所以自降身份請徒弟吃飯,就是為了讓他照拂著自己的孫子杜成英。因此除了請來耿文揚外,他還喊來鄭栢生和袁天舒作陪,另外一位是杜成英的父親杜立建,也就是杜高義的小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