閔惠跟耿文揚正聊到要緊處,突然被曹宇東橫插一槓子很是有些不大痛快。但她涵養極好,臉上絲毫看不出有什麼異樣,依然對曹宇東笑意盎然。
“曹哥來了!你隨便坐,我先忙去了。”閔惠禮節性地跟他打了個招呼,隨後一扭頭自顧自佯作照顧攤位去了。
曹宇東雖然被閔惠故意甩在了一旁,卻依然色壯慫人膽,厚著臉皮湊上前去搭訕道:“小惠,今天書賣的還行吧?”
閔惠笑了笑,鼻子嗯了一聲算是回答,回過頭去繼續忙手裡的活計。曹宇東被晾在一邊自覺沒趣,撓了撓頭後又跟在她身旁不死心地撩撥著:“沒人來找你麻煩吧?要是有人敢來搗亂,你就提我的名字。”
閔惠不得不應承道:“謝謝曹哥關心!等大勇回來了,我讓他請你喝酒。”
耿文揚在旁邊看著,心裡暗暗佩服道:“怪不得說男人不壞女人不愛,換做我的話,是做不到如此沒臉沒皮的跟別人家的小媳婦一直套近乎。”
曹宇東在攤位上著實呆了好長一會兒,見閔惠實在是對自己有一句沒一句的愛答不理,方才無趣地悻悻離開。臨走時他狠狠地瞪了耿文揚一眼,好像是人家壞了其好事一般。
當曹宇東意興闌珊地回到聯防隊,同事景天信開玩笑道:“東子,又去勾引你哥們兒的老婆了?”
曹宇東正待回嘴反駁,旁邊的隊友袁玄松嘲笑道:“我說東子,我可是聽人家說,閔惠以前是公交公司有名的美女,還曾經代表公司參加過市裡的模特大賽。你一個破聯防去招惹人家,那不就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做白日夢嗎?人家要是能看得上你,那真是太陽從西邊出來了!”
“聯防怎麼了?”曹宇東嘴硬道:“革命工作只有分工不同,沒有高低貴賤之分。以前不照樣有女大學生嫁給老農民的事嗎?我還是城市戶口,總比老農民強吧?”
“哼,那可不一定!”景天信扳著手指頭道:“我給你算算,人家農民有自己的地,怎麼著也有口飯吃,不像咱們一樣沒有工作就得餓死。”
“再者說了……”他又計較道:“人家農民還可以自己蓋房,我們呢?沒有單位就沒有房子分,連個住的地方也沒有。”
景天信說的句句在理,曹宇東和袁玄松聽得連連點頭道:“嗯,老景說的是這個理。”
“人家農民還有大隊和公社幫著,我們呢?”景天信嘆氣道:“要是沒有單位,死了都沒人管的。”
袁玄松有所感悟道:“照你這麼一說還真是,我們連老農民都比不上。”
“城裡當然比農村好,這是一定的。”景天信嚮往道:“但是你得有個正規單位才行,像咱們這些聯防都是臨時工,要論待遇還真是不如村裡的農民。”
“話扯遠了,還是回到東子這個事……”他瞥了一眼曹宇東道:“我聽說你那個叫邵正勇的哥們是正兒八經的市長途運輸公司職工,還是跑南線的長途車司機,收入比起咱們來那可是天上地下。”
他接著冷笑道:“你一個小小的聯防,工作比不上人家,收入更比不上人家,你說說你拿什麼跟人家比?”
袁玄松在旁道:“就是!再說了,你長得也不是什麼帥哥。人家閔惠能放著處處比你強的丈夫不要,反過來跟你廝混?人家這麼做圖的是什麼呀?”
曹宇東不服道:“那是她認識我晚。要是早的話,她肯定會跟我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