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者揹著雙肩包,一副小男生的模樣,在影院吧檯排隊買票,時不時地回頭對著遠處監控之外,面帶微笑,嘴巴在動,應該是在和人對話。但是和死者對話的人,卻始終沒有出現在影片裡。
“死者在和人說話。”孟星辰邊看影片邊說道。
“我看出來了。而且,這個人很狡猾,知道如何躲避攝像頭。”水冰玉回答道。
“孟隊,把檢票口的監控錄影也調出來。”水冰玉繼續說道。
孟星辰又調到檢票口的監控,終於看到和死者在一起的人,穿著一身黑色運動服,頭戴棒球帽,還帶上了口罩,根本看不清臉,但能看見披散的長髮,是個女人無疑。
“這個女人,能夠故意掩蓋自己身份,且故意避開攝像頭,說明她是很有頭腦的,不過能創下這種懸案的人,也必須是有頭腦的人。但她對這裡的環境不是很熟悉,不然她永遠不會把臉暴露在監控下,我們也看不見她帶口罩。從監控,可以看出,死者面帶微笑,和此女子在一起,特別開心,顯然是很親近這個人的。三起自殺的死者都是‘抑鬱症’患者,這是一個關鍵的共同點,我們需要在這個點上獲取更多的資訊,來下判斷。”水冰玉看完影片緩緩說道。
孟星辰點頭表示贊同。
“接下來,孟隊,我建議我們要派人分別到三個死者的家裡去了解情況,然後找到他們之前治療‘抑鬱症’的主治心理醫生,拿到死者的病例檔案。”水冰玉說道。
孟星辰於是打電話安排人手去收集材料。
水冰玉自告奮勇的去的是在“幸福小區”跳樓的那個男生的家。
水冰玉站在死者家的別墅門前,咄咄不安,始終不敢敲門。那天他們武斷的下的自殺的結論傷了死者媽媽的心。猶豫再三,她還是按響了門鈴。
“怎麼是你?你還來幹什麼?”死者的媽媽開啟門怒氣衝衝的說道。
水冰玉忙賠笑道:“阿姨,上次的事確實很抱歉,這次我是來幫助你們的。”
死者媽媽並不買賬,冷冷道:“幫我們?呵呵,我還真要謝謝你喲。你們警察不是已經都認定了我兒子是自殺了嗎?”
水冰玉慚愧道:“阿姨,那天我們下結論有點武斷了。我這次來真的是想幫你們的,你兒子可能是被人害死的。”
死者媽媽突然身軀一震,眼睛裡飽含淚水,緩緩開啟家門,說道:“進來吧。”
在死者家的大客廳裡,兩人相對而坐,水冰玉仔細聽說死者媽媽講述她的兒子:“在他很小的時候,他的爸爸就拋棄我母子而去。那個時候,我們家庭的條件還沒有現在這個樣子,我一個人打幾份工,很艱難的撫養他。後來我和朋友一起搞生意,終於機緣巧合下,事業有成。可是我太過於執著於工作,一心只想著能給孩子創造一個良好的經濟環境,卻沒有真正的關注孩子的身心成長,造成孩子成了一個孤僻的人。他從小就不交朋友,放假就一直呆在家裡,就這樣被活活憋成了‘抑鬱症’。我真是慚愧啊……”死者母親的聲音有些哽咽。
水冰玉忙安慰道:“阿姨請節哀,我想你兒子在天之靈一定會理解阿姨這份愛子之心的。畢竟天底下的父母都是愛孩子的。”
死者媽媽默默擦拭著眼淚。
水冰玉又道:“我希望阿姨能更多的給我們提供更多資訊,讓我們用行動來慰籍亡靈。”
死者媽媽點點頭。
水冰玉微笑道:“那阿姨,跟我說說,你兒子在出事前,都有哪些奇怪的舉動沒有?”
死者媽媽收拾了眼淚,答道:“是有很多奇怪的地方,之前他不是得了‘抑鬱症’嘛,我找了一個心理醫生給他看病,但是一直沒有效果。後來他出事前的一週裡,突然像病全好了一樣,開始經常出門了,而且臉上也多了很多的笑容。因為看著兒子變好了,我以為是醫生給治好了,心裡還挺高興。可是就在他出事的前一天,他又變得消沉了,甚至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消沉,嘴裡還老是念叨‘為什麼……為什麼’,我當時很擔心啊,問他,他也不說。第二天就獨自出門,一直到晚上,警方通知我,他……”她又忍不住眼淚了。
水冰玉完全明白,深挖自己的傷心事,是需要勇氣的。
等死者媽媽再次強忍住悲傷後,水冰玉才說道:“能介紹我認識一下你兒子的心理醫生嗎?我想透過他,瞭解一下你兒子的心理狀況,希望從中能找出害死你兒子的人。”
死者媽媽說道:“沒問題,我兒子的醫生,是‘清風心理諮詢所’的張教授,我把他的電話號碼給你吧。”
張教授是一個戴著眼鏡的中年男性,看上去就是個思維保守的頑固派。
果不其然,一開始他是不同意給水冰玉死者資料的,振振有詞的說道:“不行,我不能把患者的資料給你,這是職業操守!”
於是水冰玉威脅他說道:“如果您不配合調查工作的話,那我只有明天帶著警局的搜查令再來了。到時,可別怪對你們心理診所的影響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