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不是有人一直盯著他嗎?”水冰玉不相信市局安排的刑警會犯這樣的低階錯誤。
“有。我們的人也並沒有翫忽職守,是他……我們可能還是低估了郝明,尤其他的行動能力。同屋的一個病人剛去世,他把兩張床換了位置——他們的床,是帶輪子的那種。床上的牌號和夾在床上的病史簡歷也換過。太平間的護工根據床號找到了死者的床位,不知道蒙在病床床單下的還是活人。等值班醫生髮現郝明的床位躺著剛去世的病人時,郝明已經‘詐了屍’,不知去向。我們已經在醫院內外地毯式搜尋過,沒有影蹤。”孟星辰嘆了口氣說道。
“我要再去趟醫院,那兒說不定有他留下的線索。我感覺,他和我的遊戲還沒有結束,他不會就這樣銷聲匿跡的。”水冰玉斬釘截鐵的說道。
真正的死者被運出後,這間曾經有兩位住客的危重病房變得空空蕩蕩,由於郝明的出逃,看上去一時間也不會有新的病人被安排進來。
水冰玉飛快地翻著郝明床頭櫃上留下的那一摞紙和幾本書籍——“飛快”只是她的心境,事實上,她將每張紙都仔細看過,病房門口的警察看起來,她更像是在慢條斯理地讀著紙上的不知所云。
紙上是一個個郝明寫的古怪的化學公式,看了很久,那些奇怪的符號,還是讓人那麼不知所云,絲毫沒有頭緒。
真想一把火燒了這些鬼畫符!水冰玉默默地告誡自己,還是有些心浮氣躁。
過了一會兒,水冰玉忽然飛跑出病房,飛跑下樓,飛跑入千絲萬縷的雨中。
不一會兒的功夫,水冰玉在花園的一條長椅上找到了郝明。距他昨晚“失蹤”,已逾八個小時。
給魔鬼八個小時,他會做多少善事?
“我怕你找不到我呢,看來這擔心是多餘的。不過,又一個擔心開始了。”郝明被雨水淋得透溼,但他頭也沒回,似乎聽到腳步聲,就知道水冰玉到來。他的目光,凝視著前方。
他為什麼處心積慮擺脫了警方監視,卻不讓自己遠走高飛?
原因很簡單,他知道自己的身體條件,走不遠。只要警方封鎖附近路段緊密搜尋,他再次被抓是遲早的。
“郝教授,請你告訴我,你怎麼會有我母親年輕時的照片?你和她什麼關係?又發生的這起血書案是不是你指使的?或者是你做的?”水冰玉開門見山的問道。
郝明忽然笑著說:“你果然沒有讓我失望,竟然真的找出了那張照片。”
水冰玉知道孟星辰已經在趕來的路上,也知道自己遠非“專業”的審問員,但還是問:“你到底跟我母親什麼關係?難道是你製造車禍害了她,對不對?難道我養母的意外身亡也跟你有關?你就等著我來發現這個秘密,對不對,這一切都是你一個變態的遊戲,你想滿足你炫耀的慾望,同時摧毀我的精神,讓我變成和你一樣精神錯亂。你還故意把我引進血書案裡!你到底跟我們家有什麼深仇大恨?”
“獨樂樂,不如眾樂樂。誰讓你那麼有潛質。”郝明繼續調侃道。
“其實你沒有精神分裂,你是個高明的騙子和戲子。告訴我,所有事情的真相!”
郝明緩緩轉過身:“我以為你已經看到了。”
“看到什麼?”
“你想知道的線索,我以為你在出來尋找我之前就都已經看到了。”
“在哪兒?你的病房裡?哪兒張紙上?”
郝明嘆口氣:“看來我還是有些高估你了!你還是沒有發現我留給你的線索!還不快去!再晚,就真的來不及了。”
水冰玉知道,這是郝明給自己的僅有線索。可是,快去,去哪兒?
為什麼警方在醫院裡沒能找到他?或者他早已逃出醫院,或者他一直混跡在病人中,比如嘈雜的急診室。他認為我能找到新線索,一定是我知道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