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三連人帶馬墜入陷阱,正是色勒扎布放慢馬的奔跑的速度想要達到的效果。但眼前的形勢一點兒也不容樂觀,剛才突圍時巴圖和吳二魁的馬後腿讓穿八路軍服的人給紮了一槍,所以跑起來有點兒發瘸,而對方還有四個人,槍都打得挺靠。色勒扎布回頭說了句,“咱們先在這個漫甸上跟他們轉幾圈,扯開他們,然後找空子鑽出去。”
然而,胡彪識破了色勒扎布的調虎離山之計,吩咐其他三人人守住路口,只開槍射擊。最苦的是算是金三了,沒人去救他,也沒法去救他,人和馬只能窩在陷阱坑子裡了。
色勒扎布見胡彪等人騎在馬上沒動地方,乾脆打馬去了那個橢圓形漫甸子的最東邊,索性下馬,讓馬臥倒在地,靠著馬的掩護,與桑傑扎布開了個小會。
色勒扎布嘆了一口氣說:“現在只我們四個人,孤立無援,巴圖和吳二魁的馬又受了傷,我們面對敵人的夾擊,那些人的威脅不大但道路堵死了。”桑傑扎布說:“我同意王爺的意見,把咱看家的本事都使一使。”巴圖和吳二魁帶著哭音說:“都是我倆連累了你們。”色勒扎布眉頭一皺,“胡說什麼,看看馬,給它們上點兒藥,包紮包紮吧。”
歇了一會兒,四匹馬顯得精神多了,特別是色勒扎布的大白馬,更是一邊“嘚嘚”地打著響鼻,一邊用前蹄刨著凍地。於是,這四個人騎著四匹馬向著胡彪等人發起了衝鋒。胡彪也不敢怠慢,不停地射擊。進入胡彪等人的有效射程後,桑傑扎布由伏在馬鞍上射擊突然一仄歪就貼在了馬鞍子的下方,他的馬卻依舊向前狂奔。巴圖和吳二魁也如桑傑扎布一樣使用馬背藏身術,緊隨萁後。這三個人的共同心思是,快了,就要衝到胡彪等人跟前了,“老子要用馬刀劈了你們幾個!”
正這時,穼然傳來一片喴叫聲:“打倒一個!打倒一個!”桑傑扎布把上身向下一彎,剎那間心中格登一下。他擔心的事兒終於發生了,色勒扎布的馬畢竟太顯眼了,對射來的子彈躲閃不及,中槍了。
桑傑扎布真的急眼了,在馬上來了一個鯉魚挺身,同時抽過沖鋒槍,漫無目地的朝著四周就是一梭子打了出去,整個過程也就是一、兩秒的時間。那胡彪也是有兩下子的人,眼見得桑傑扎布在馬背上露出頭來,順勢一仄歪身子掉下馬來。那一梭子衝鋒槍子彈如一串流星似的從他的馬鞍子上頭飛過。假使胡彪稍一遲頓,腦袋也就被打成蜂子窩了。
桑傑扎布趁著這個機會勒轉馬頭,朝著色勒扎布奔去。巴圖和吳二魁也躍上馬背,勒轉馬頭,跟在桑傑扎布的後邊跑去。此時的色勒扎布急得眼晴都紅了,正以臥馬的身體為掩護朝著胡彪等人開槍。桑傑扎布喊了一聲:“王爺,快上我的馬!”色勒扎布一躍身,桑傑扎布抬手一提,色勒扎布就騎在桑傑扎布的馬屁股上。巴圖和吳二魁扭身朝著胡彪等人打了一梭子,四個人三匹馬又朝方才開會的地方奔去。
胡彪氣急敗壞地喊道:“這回他們跑不了啦!”金三也從陷阱裡爬了出來,趴在陷阱邊的一塊大石頭上朝著桑傑扎布等人打起槍來。胡彪喊得更兇了:“四個人三匹馬,這回看你們咋跟老子玩,咱們追上去。”撒馬就追。
正在這危急時刻,從西北角的沙包上響起了“噠噠噠…”的輕機槍聲,落在後面的王老五中彈,摔在馬下。隨即,從沙包上又衝出來一群持槍射擊的穿八路軍服的人。
實際上,這才是真正的八路軍!
這天快傍晌午的時候,楊成龍正帶著隊伍在訓練,郭榮久的兒子二林騎馬趕到,如此這般地一說,可把楊成龍急壞了。他向高鵬舉司令員彙報後,在二林的嚮導之下,帶著一連的騎兵就從營地衝了出來,救下了色勒扎布等人。
此時,烏恩也帶著隨從從後面趕了上來。色勒扎布見他們跑得滿頭大汗,沒有說什麼,謝過楊成龍後,騎著大白馬一瘸一拐地朝著騰格里旗的方向走去。
色勒扎布王爺回到騰格里旗後,好像變了一個人似的,變得更加的沉默寡言了,每天都心事重重的樣子。烏恩確實是能幹,上任後就把個警察局收拾得井井有條,又新招了些警察。
快到年根兒時,騰格里旗王爺府遭遇了不幸,老達爾克王爺和老福晉前後腳兒去世了,驚動了早先卓索圖盟各旗的王爺們,連巴林的德欽王爺也親自趕來弔唁。但王爺們可不只是來盡禮數顯孝道的,他們還有一個意思,就是想看看色勒扎布王爺的眼色,聽聽他的口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