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肖中起身道,“這就去安排。”
室內安靜,靜聽雨聲,兩個人誰也沒有說話,好像也不知道說什麼。
灰蘭端進來了茶水,放在桌上,茶香在室內飄蕩。
看著他因氣惱而扭曲得有些變形的臉,腦中迴響著他剛剛責怪、惱火、痛罵,有失身份的聲音是那麼的難聽、可怕。太子妃把想說的話又咽了回去,起身道:“你歇著,我這就將此事回報給皇后。畢竟不是小事。”
“外面的雨很大,這雨也是,下起來沒完沒了的,連個喘氣的工夫都在下雨。”他往窗外看了一眼道。
“是,喘氣的工夫都在下雨。”
太子妃重複了一遍,披上了大氅,走出室內。
灰蘭與玳瑁急忙的拿著雨具隨著太子妃而出,她們知道,與其說太子妃寧肯冒著大雨前去坤德宮稟報此事,也不願多看眼前人一眼。
無論怎麼說,太子的話聽著都異常的刺耳,讓人心裡很難受!
大雨令視線受阻,只見眼前密密交織一處的雨絲,地面上汪洋一片,卻看不清遠處,只覺朦朧,如身墜大霧之中。
門口處,灰蘭看著大雨下得實在是大,勸得太子妃稍等了一會兒,稍後,漸小些,便又招手兩個宮人執傘隨著,一路奔坤德宮而來。
蹚著水往前,她的心中針扎一般的難受!
說者無意,聽者卻有心。太子一句:‘沒有分寸的東西,邊關戰事大起,睿王引兵全軍覆沒,定是死了!’刺痛了她的心。
不知道他為何,就肯定了睿王死了?
雖然,沒有親自到過兩軍陣前,但她也知道,全軍覆沒定是損失慘重、所剩無幾,但是,卻不是死得一個都不剩!
她瞭解六一大師兄性子,若是睿王有個閃失,莫說是死了,哪怕只是輕傷,他都會對自己責怪了不已!
‘啪嚓’
看不清腳下的水有多深,她險些一腳踩空,直接跌倒在水中,若不是灰蘭跟玳瑁在兩邊緊緊攙扶著。
“太子妃娘娘,要小心啊!”灰蘭扶緊了她說道,“要不然,我來揹著你,我能行,這沒什麼大不了的。”
說著話,灰蘭彎腰在前,就要揹著太子妃娘娘。
“不,還不至於讓你揹著我去,就快要到了。”太子妃說道。
“哎呀!就沒看見過這般敬業的太子妃娘娘,冒著大雨前來,”一個宮人隨後說道,“說來也是,這大雨也沒有個停下來的時候啊!”
繼續往前走,她心中一片的混亂,最不想聽到的就是,梅霞懷的是一個男孩,而她必需得儘快知道太子生母是誰?在她身上發生了怎麼樣的事情?如果,她還活著,只是位份低下,那麼,這是最好,一切都會相安無事。
她想過,與珍珠交好的前淑妃豔姐,再清楚不過這件事,從她與珍珠所說之話分析,她只說了十分之一不到。
然而,能再次讓珍珠前去詢問嗎?能做到不讓外人知道嗎?
假若,珍珠再次與牢獄當中的豔姐有所接觸,即便是對方不知道她們之間說了什麼?但必然還會出手殺了珍珠,有一次就會有二次,逃過了一次,會逃過二次嗎?這等同於令珍珠重溫噩夢一般,她都不敢想象這件事情的後果是什麼?
前番,逼得貴妃出手之時,她為何將場地選擇在御馬場,為何有人出手要殺珍珠?必然是因為清楚了珍珠與豔姐有所接觸,又清楚了珍珠與她的關係之後。而珍珠得活,仰仗著安綺公主力保。
她之所以儘可能的不與珍珠往來,裝作莫不關心,她就是不能再令珍珠有失,令她遠離這場無休止的爭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