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他一比,唐瓊音的後遺症竟然顯得可愛和有趣了起來。
司煊微微嘆了口氣,又重新把注意力投放到翻找論著的雜務中。
時光彷彿凝滯了下來。
靜謐的藏書樓寂靜無人。
因為安靜,整座大樓也只有某人淺眠時的呼吸聲,和偶爾翻閱古籍的紙張簌簌聲。
不知道過了多久。
他忽然就有些難捱。
莫大的空洞和窒息感席捲了他。
司煊忽然便不想再翻閱手裡的書冊。而是忍不住再次看了眼陷入淺眠中的女子。
待他瞧見了唐瓊音後,司煊才像是沉溺於水中多時的求生者,終於呼吸到第一口空氣般,驟然重生。
然後,司煊便覺得,手裡沉甸甸的書冊忽然變得無趣了很多。
他就這麼靜靜看著。
外界的夕陽越來越暗。
從窗欞處投射進來的光線,也越來越暗。
他很快就要看不見唐瓊音了。
他無法再清晰地描繪出,她長長彎彎的睫毛,玉蔥色的小鼻子,和櫻色的唇瓣了。
她的五官也都將隱沒於黑暗中。
以及她瘦弱稚嫩的身肩,還有那鋪陳於滿地的秀髮,他也都快要看不見了。
司煊忽然就有些恐慌,他不知道該如何打破這份恐慌。
哪怕他知道,只要他稍稍找根蠟燭點上,就能重新從這份溺斃一般的窒息感裡掙脫出來。
但他沒有。
他只是放肆地讓自己沉溺在這份難捱的死寂中。
只因為他不想打攪唐瓊音的淺眠。
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