鸏鳥3號在狂風暴雨間穿梭,像一隻正在和風暴搏擊的海燕。
狹小的駕駛艙裡擠著兩個人,趙清荷幾乎半個身體都緊緊貼在張嶽身上,從起飛以後她臉上的紅暈就一直沒有消退。
張嶽顧不上回味這種旖旎風光,全神貫注的操縱著飛機。
自己和趙清荷,還有吳曼梅那邊等待救援的一船人,這麼多條命都寄託在張嶽手中的操縱桿上。
風擋玻璃上雨水像瀑布一樣流淌,幾乎看不清前方,陰雲密佈,明明是下午,卻像是黑夜一般,偶然間一道閃電從長空落下,才能劃破黑沉沉的海面。
鸏鳥號劇烈的顛簸著,一股強勁的上升氣流襲來,飛機陡然升高,趙清荷嚶嚀一聲,臉上紅雲欲燃,剛才震動中她的胸口擠到了張嶽手臂,彷彿被一股電流擊中。
張嶽似乎沒有注意到剛才的事情,他高興的說道:“太好了,有這股上升氣流,應該能節省一些燃油。”
趙清荷稍微恢復了一點正常,問道:“我們的燃油不夠嗎?”
“正常的話是夠的,但是我怕到了幽靈海域會偏航,現在還是儘量節省一點。”
趙清荷心中一凜,想起了幽靈海域的各種恐怖傳說。她看向導航儀,心中稍安,現在儀器都還一切正常。
“還有,飛機多了一個人,負重也增加了不少。”
“我很重嗎?”趙清荷的眉毛一挑。
“呃,不不,很輕,不費多少燃油。”
張嶽駕駛著飛機,像蒼鷹一樣藉助上升氣流直上雲空,突然間烏雲頓散,明亮的陽光灑落四周,原來鸏鳥號已經飛到了雲層上方。
趙清荷看看上面的天空,碧空如洗,陽光明媚,下方則是黑雲滾滾,彷彿鬼蜮,自己和張嶽坐著小小的飛機,正翱翔在這陰陽的邊際。
發動機聲音變得很輕很慢,飛機好像沒有在動一樣,趙清荷偷眼看著張嶽,他的側臉線條分明,帶著堅毅的神色,目光直視前方,和大理石雕像一樣,從他身上傳來淡淡的異香,讓趙清荷緊張的心情漸漸安定下來。
和一個男人擠在這麼狹小的機艙裡,有潔癖的趙清荷卻沒有任何不適,連她自己都感到奇怪。
張嶽感覺到氣流的力量已經消失,他一推操縱桿,飛機重新一頭扎入烏雲。
藍天和陽光瞬間消失不見,周圍又是電閃雷鳴,風雨交加。
同樣的景色,趙清荷的心情卻不一樣了,甚至她打量外邊的眼神,都帶上了一絲欣賞的神色。
張嶽收小油門,讓鸏鳥號藉助重力,像滑翔機一樣俯衝前行。如果天氣好,他甚至可以關閉發動機,不過風暴中氣流複雜,必須保留一些的動力應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