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艘馬上便要被惡魚潮席捲的傷殘戰艦上,士兵們或滿臉驚顫、或萬分憤怒、或眼泛死灰、或絕望麻木,但也有人沉神操持晶槍,準備在死前維護住身為一個士兵的榮耀。
既明知是死,又何不驕傲的死?
遠處,仍然在快速傾瀉炮火的閻王號上,馮易面無表情的看著那艘波旁王朝的戰艦被惡魚潮席捲,並最終快速的解體消失。
對於他來說,不相干的軍人死多少都無所謂;
而且,只要是能夠產生對己方有利的局勢,他反而還會十分樂見其成。
今非昔比,他已早不是那個沒有經歷過真正爾虞我詐而單純稚嫩的痞子青年;
如今的他,謀略在胸、手下亡魂無數,早已將他人的生命視之如糞土。
同伴戰艦的沉沒為戴納的座艦贏得了一絲喘息之機,但這點時間根本不足以讓其逃離危險。
眼看惡魚潮與戴納的座艦距離越來越近,馮易皺眉下達了圓弧移動向前並保持火力全開的命令。
毫無疑問,在馮易的計劃裡,戴納在後邊的用處還很大,所以儘管不是很樂意,馮易還是決定出手將其救下。
也幸好閻王號在軍港停靠的時候已經將彈藥補足到了正常戰備出航的狀態,晶炮彈藥此時還有五分之四的儲備;
若不然,經過這麼長時間的轟擊,彈藥恐怕就算沒有用盡,也所剩無幾了。
而這般沒有威脅的遠距離淡定轟擊,也使得黑人炮手們的精準度越來越高。
畢竟他們被充作奴隸,長的三五年,短的也有近半年,身體上的折磨和缺失暫且不提,單只是這麼長時間沒有摸炮,技術上的生疏感肯定很大。
這種生疏是需要實踐去逐步的磨合和恢復的。
另一邊,眼見著那艘龐然鉅艦主動靠上前來,戴納以及船上的水兵皆是驚喜不已。
原本他們還擔心對方會不會冷漠的看著他們死去,而後再收拾掉殘敵瀟灑離去;
但此時看來,好像是他們有些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原本戴納也是有些愕然,但在一番思慮之後,卻是想明白了個大概。
雖然不是很清楚對方的真正底細和來頭,也不知道對方到底打的什麼主意;
但可以肯定的是,對方選擇搭救自己的座艦,背後一定還有其他什麼貓膩。
說不定這種貓膩潛藏著未知的兇險,但無論如何,這份人情他戴納是必須得承受了。
瑩白的炮身在雨霧中顯露出明亮的光澤,隨著尾部側翼圓輪上的手柄迅疾轉動,一發炮彈以難以想象的速度衝出黑洞洞的炮口,而後劃破長空徑直撞入了魚群之中。
肉屑四濺之際,周邊亦是不間斷的有其他類似的情形出現。
閻王號一側的上面三副甲板中,每個炮口都有一抹精白亮出,在升騰不散的輕煙環繞之中,更是使得其有些神秘莫測和巍峨高大。
這些晶炮由於有著特製的晶銅混制的底座卸力,發射時其後坐力會被卸掉很大一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