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了。”楓搖搖頭,“且不說那人還有沒有別的手段,就是那把弩槍對我們的小艇也有一定的威脅。還是靜觀其變,看看那傢伙的葫蘆裡到底賣的什麼藥吧。”
…………
“就是他們了,阿非你看,就是那隻爆錘龍!”高健的獵人繫緊了頭上的黑色頭巾,拍了拍同伴的肩膀,指著遠處金色的龍屍道。
“見鬼……已經死了。”名叫阿非的獵人放低了身形,整個身體趴在山坡上,“來晚了一步嗎……”
“死了不是正好?替我們先免去了一番手腳。”頭巾獵人滿不在乎地道,“能幹掉那傢伙是他們的本事,能搶來就是我們的了。”
排頭的健碩獵人叫山狼,是比封塵一行還要更早登上火山的四隊獵人之一。獨行的暗影獵人在山間徘徊了一整夜,才終於找到一個值得狩獵的目標。爆錘龍一日間大多數時候不是在岩漿環繞的洞穴深處歇息,就是在山坡間翻滾暴走取樂,獵人們追蹤了許久才摸清怪物偏好的進食地點。然而奈何天公不美,封塵一行人的戰鬥前後不超過二十分鐘,待到他們趕來時,獸龍種的血都快要涼透了。
“他們可是四個人啊。”阿非摩挲了一下自己的臉,獵人面上盡是些坑坑窪窪的麻點,“這麼上去,怕是會吃虧的。”
“怕什麼?你沒看見那四個傢伙裡,有三個都是十幾歲的半大孩子,能有什麼戰力?”山狼滿不在乎地說道,“就只有那個長得高大的,看起來還稍微強一些。不過你看他的腳。”壯碩獵人索性拉下同伴頭上的千里眼,火光綽綽中,阿非依稀看見楓的一隻具足內鼓鼓囊囊,分明是在先前的戰鬥中受傷包紮所致,“動都動不了的傢伙,我們就算一擊不成,連跑也跑不掉麼?”
“你忘了那發爆彈嗎?”阿非拽住就要暴起的同伴。
“那樣的攻擊他們就算還能發動第二次也無濟於事了。”山狼耐著性子給這個膽小的同伴解釋道,“我們只要在那之前湊到近前,那些傢伙還能為了一隻獵物,把自己也捲進爆炸中去不成?”
“我還是覺得有些不妥。”麻臉獵人露出一副心事重重的表情。望鏡中的楓一行人正圍坐在死去的爆錘龍身旁,一邊吃食飲水,一邊在大聲討論著什麼,絲毫不見獲得獵果後偷獵者該有的謹慎。
“聽著,阿非。”山狼蹲下身,捏住同伴的雙肩,“那位僱主的財力絕不是無窮無盡的,能夠買進高階素材的數量也一定有限,如今他們已經掃遍了火山的三個獵場,你以為我們還有多少機會?不趕在收盤前分一杯羹,我們搭在路途上的花銷就白白打了水漂了。”
“可是他們沒有叫來飛艇……”阿非反駁的聲音弱下去。
“隨便你來不來,總之我要下去了。”山狼將頭巾的布結打得更緊了一些,藉著黯淡的月色悶聲從斜坡上滑了下去。
“誒?”阿非趕忙推上千裡眼的鏡片,牙齒一咬也跟著滑了下去。
“‘飛人’的裝填爆彈很難買到的,”封塵像把玩普通的鵝卵石一樣,將土黃色的道具球在手中拋玩著,“我一下子用了兩顆,多加一成的報酬並不過分吧。”
“最多五分,剩下的一半就衝抵你破壞的那半身鱗甲了。”楓提起重劍,劍鋒在身畔爆錘龍的側腹處一掃而過,“託你的福,賣給那位的時候,這些地方都只能算做添頭了,人家肯不肯要還不一定呢。”
“聽聽,好像是在爭吵分配的問題。”兩個偷獵者躲在一處石堆後,山狼拎著阿非的脖頸,在他的耳邊虛著聲音說。暗影獵人的信心大增,眼睛愜意地眯起來——臨時組隊的話,遇到偷襲更容易被各個擊破了,壯碩獵人似乎看到一塊甜美的蛋糕正擺在自己的面前,“談妥之前,他們應該是不會叫來飛艇了。衝上去之後,你纏住那三個小鬼,我去解決那個看上去厲害些的,只要我一得手,這次的補給花銷和飛艇佣金就有著落了。”
…………
“咚!”
“太刀,重錘,”封塵的單手劍在兩個獵人揹帶上各劃了一刀,武器噹啷兩聲掉落在地,被年輕人飛起一腳遠遠踢開,“沒有弩樣的武器——你們還有別的同伴嗎?”
“啊?”兩個獵人還沒有從被一擊擒住的挫敗中回過神來,只有阿非下意識地反應了一句。
“和他們不是一夥的。”楓一把摘下山狼的黑色頭巾,“有那樣的後援,不會冒冒失失地就衝下來。況且那柄弩炮絕對價值不菲,這傢伙連個像樣的頭盔都沒有,不像是能一同行動的組合。”
“要我看,那個神秘弩手只是單純地順手救了我們而已。”封塵的眼睛透過沉鬱的夜色,望向獵場的另一端,“硬要說的話,也只是提醒我們,還有兩個傢伙正在覬覦這裡的獵物。”
“要我看,那個神秘弩手只是單純地順手救了我們而已。”封塵的眼睛透過沉鬱的夜色,望向獵場的另一端,“硬要說的話,也只是提醒我們,還有兩個傢伙正在覬覦這裡的獵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