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裡面過得怎麼樣?還需要什麼嗎?”女孩剛剛掀開桌上的食盒,門外便響起了一個男子的聲音。
“有啊,我想要出去。”她語氣平淡道,似乎這樣的對話在兩人間已經發生過多次了。
“申屠姑娘不要說笑了,家主親自下達的命令,就算是我也沒有權力放你出去。”男人的聲音溫婉而有磁性,“隔兩日我會再帶一批書刊來,留給姑娘消磨時間也好。”
一隻眼睛出現在門口被刻意掘開的望孔上,朝著晦暗的室內望去。小屋的陳設很簡單,一套桌椅,一張軟床,僅此而已。申屠妙玲正坐在椅子上,女孩並沒有穿著獵裝,而是一襲素色連衣長裙。這身軟糯的衣服顯然不適合箭手的氣質,不過她看上去也已經適應了,行止之間不再像初入小屋時那樣扭捏煩躁,甚至偶爾還會透出些少女的青澀和嬌美來。
男人在門口打量了一番,望孔上的眼睛裡一些意味不明的東西在不斷流轉。
“我要我的弓。”申屠妙玲把碗筷依次擺開,表情依舊平靜得有些木然。
“小屋裡可沒有供你練習獵術的場地。”男人回應道,“流矢無情,傷到自己就不好了。”
“不需要練習……如果我現在還有武器的話,從這裡就能射瞎你的眼睛。”申屠妙玲笑容和煦,就著屋內陰沉的氣氛卻顯出異常的冷意,“莊家當我是什麼?關在籠子裡的狗龍嗎?我要見我娘!”
“你會見到的。”驟然被威脅,男人卻並不以為意,“不過還不到時候。莊家已經給你爭取了很多特權,我想這間小屋可比騎士團的大牢要舒服多了,難道說你還懷念在那裡的日子嗎?”
女孩就像被觸動了什麼不願想起的記憶一樣,渾身不自然地顫抖了一番,卻硬撐著說道:“做下那些事的時候,你們沒有想過,整個莊家的命運會掌握在我這樣一個無關緊要的人手裡吧。”
“話可不能這麼說,偌大的莊家還不曾落到過被一個逆子和一個女孩掌控的境地。”男人心有所恃,語氣都變得輕快起來,“否則的話,你以為為什麼莊暮在獵人工會的手上那麼久,到現在還沒有醒過來?”
申屠妙玲放在身下的手驀地握緊了拳頭,她狠狠嚥了一口唾沫,眼睛第一次直視向門上的望孔:“你們怎麼能那麼做?他可是你的弟弟啊!”
“他還是家主的兒子呢,”男人挑了一下眉毛,“在莊家整體的利益面前,其它的事情都無關緊要,不是嗎?”
女孩的拳心滲出血來。
“哦對了,在莊暮還沒有離開的時候,他曾經向我提到過你和家主的那個小賭約。”男人像是隨意地聊起道,“那些小孩子的把戲……其實一點意義都沒有。你瞧,我就算不能放你出來,但是將你在這裡再關三個月,還是輕而易舉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