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個人無一例外地帶著慘相,封塵的胳膊被甲蟲噬咬後已經抬不起來了,賈曉也面帶愁容地揉著自己的後頸,熊不二雖然還能靠著強悍的體魄硬抗甲蟲毒液的麻痺感,但被強烈的爆炸正面擊中,整個人還處在脫力的狀態,軟軟地走不動路。
盧修是所有人中最慘的,大馬被飛甲蟲啃中了腿彎,一條腿暫時不能用了,黑炭確認了一番,告知他起碼要十二個小時才能恢復正常的行動能力。不光如此,少年在爆炸中扭到了腰,現在只能以一個奇怪的姿勢靠在板車上,才能勉強保持腰部不痛。
“我們遇見了飛甲蟲群!有幾千只那麼多!”聶小洋不忿地反駁道,他嘴巴上的麻痺還沒有消除,說話聲音怪里怪氣的,甚是滑稽,“能活著回來就已經是莫大的勝利了。”
“我當然知道!”領隊顯得頭痛不已,“你們是怎麼想的?居然敢點燃沼澤的瘴氣,你們知不知道什麼叫玩火自焚?那爆炸再大一點點,我現在見到的就是六具屍體了。”
還沒有解氣的鐘大叔轉頭向申屠妙玲說道:“還有你,本以為作為女孩應當是小隊裡面最穩重的了,沒想到你也和他們一起去瘋……這真是……”
申屠妙玲的儀容在眾人中是表現得最好的,起碼在回來的路上她清理乾淨了腿甲上沾染的汙泥,抽空洗了洗臉。生命安全得到保障後,女孩愛美的天性也終於顯現出來。
“我們並沒有瘋……”女孩沉聲解釋道,“這一路上小隊做出的所有決策都是行之有效的,若是您處在我們的立場上,大概也會做出相似的行為來。”
少女語氣誠懇,態度冷靜,若不是她的頭中驀地鑽出一隻核桃大的飛甲蟲幼蟲,說不定還真能說服正在氣頭上的領隊。
“罷了罷了……”鍾大叔一擺手,將笑得前仰後合的黑炭按回自己的背上,“你們都中了飛甲蟲的麻痺毒素,車隊裡沒有特效的解藥,只能拿普通的解毒藥湊合一下,用過藥以後先休息半日,回頭再做打算吧。”
少年們就算在前日的大本營騷動中表現優秀,或許也只是一時的運氣而已。見習生們的實力再強,也無法突破經驗和閱歷的壁障,想到這裡領隊暗歎了一聲,自己或許對這些毛頭小子的期待值有些過高了,心下有些意興闌珊。
“鍾大叔。”見對方對自己等人的表現不甚滿意,賈曉上前一步,“我們的探索並不是全無成果的。”
“噢?”
少年在腰囊中略一摸索,掏出一個用粗麻布包裹著的頭骨來,頭骨前庭方圓,牙齒齊整,正如人類的骨骼。
“這這是人的腦袋?假小子你在哪裡找到的?”封塵一驚,條件反射般向遠處跳去。
“就在我們與飛甲蟲對戰的那片死水中,過河的時候我信手拿走了一個。”賈曉將頭骨抬起來,“看好了,這並不是人類的骨頭。”
“嗯,後丘太過突出,牙齒也比人類的更加尖銳,應該是某個靈長類怪物頭骨。”聶小洋大膽地觸碰了一下頭骨的材質,“很硬,看來這怪物體魄不弱。”
“我們的營地就在一個靈長類怪物聚居地的附近,鍾大叔對這種怪物有印象嗎?”賈曉反問。
“為什麼這不會是獨行的怪物的?”盧修問。
“我們踏過的那條河水中,河底下滿滿都是這類怪物的骨頭。”賈曉神色一肅。
再想起過河時,封塵刻意要眾人多濺起些水花,引起瘴氣上湧的囑託,少年們個個臉色都變得怪異起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