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小夥伴嬉鬧了一陣,離開船的時間卻越來越近了,哈依只得不捨地站回了人群中,目送著兩個小夥伴走上飛空艇。
村長和哈德叔叔早在舷梯下等候了。即使並非親生兒子,盧修和麥格叔叔的感情也已形同父子,麥格尼尼將盧修拉到一旁,在耳邊細細地叮囑著什麼。
“兒子!”封逐年的聲音從人群的另一側響起來。
小獵戶在舷梯的第一階駐足,眯著眼睛等老爹走到面前。
“帶著我的弓。”封逐年豪氣地說,這把弓是他最趁手的打獵工具,那頭野豬王的致命傷就是它的傑作。今天以前,老爹甚至不讓小獵人碰一碰。
封塵沒有說話,嘴巴卻努向周圍維持秩序的工會獵人,那些獵人都穿戴著精緻的鎧甲,揹著能工巧匠製作的武器,比村中自制的土弓不知要好多少倍。弓勁勉強能射穿野豬面板的土弓當然沒法拿去和龍類作戰,老爹撓撓頭,似乎再沒有什麼可以給封塵帶上的東西了。
他忽然又想到了什麼,一拍大腿,從腰間摸索出一支骨哨來:“這個拿著,驚鳥引畜生都用得上。”
這次封塵沒有拒絕,伸手接過了哨子,看似渾不在意地說:“那我上船了。”
“等等。”封逐年想笑,但只做出了一個齜著牙,臉上肌肉奇怪地扭曲著的表情,“你什麼時候能回來啊。”
沒心沒肺的小子心中升起了些壓抑的奇特感情,他控制不住自己,跳下舷梯,緊緊地摟住了傻站著的父親:“一年,見習獵人訓練只有一年,訓練一結束,我馬上就回來。”
發覺到自己有些失態,兒子連忙推開了一臉嫌棄的父親,“還有就是,現在林子裡野豬都學聰明瞭,陷坑不好用,聞見滴香油的蘑菇也知道先用牙拱一拱了,你那些老把式抓不到獵物是正常的。”兒子低聲地對封逐年說,“不要下脖套,離著餌子幾米遠的地方下腳套,雙套的,一抓一個準。”
“那要是野豬不從套子的方向走呢?”封逐年問道。
“笨啊,你不會看地形設套子嗎?”封塵頗有些得意地笑著說。
老爹突然想起自己教兒子打獵最初的那些日子,封塵的陷阱總是連著幾天都逮不到一隻野兔,把心疼餌料和陷阱的自己氣得不行,當時的自己就是這樣教訓他的。
現在兒子大了,總有一天會飛越自己,離開自己。封逐年看著越升越高的飛空艇,靜靜地想著。
今天就是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