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公可信瑜?”
小男孩白淨的臉頰上佈滿了真誠,明亮的眼睛,仿若可以越過時光的阻礙,看透人的心靈。或許他真是先皇派來拯救大漢的那顆星辰?
蔡邕沒有拒絕,他無法拒絕,哪怕對方只是一個無邪的小孩,一個睿智得不像話,成熟的不像話的少年郎。
他點點頭,說話的聲音帶著歲月與光陰的味道,
“信!”
這一聲信,亦消失在光陰的河裡,換來了三封書信,以及三件信物,再有三隊送信的假商人,去往漢的三處地方,尋找屬於它們的歸屬。
劉協的錦衣,玉帶,還有冕旒。
西涼馬騰,北疆劉備,還有河北的袁紹。
前二人是張瑜根據自己的記憶,挑選出來的所謂忠臣,後一個是蔡邕自己認為的忠臣,世界這麼大,人心這麼雜,也就信了吧。
雖說從那夜至今朝,陳宮與曹操都沒有什麼大的動作,探子來報,曹操尚在東郡伐亂,張瑜也曾問劉協,陳宮也只是一心教導劉協古今策略,無有其他想法。
可張瑜怎麼都放不下心,他相信自己的直覺與判斷。
夏蟲早已不再鳴叫,耳畔只有秋風的呼嘯,它帶來了馬超馬騰,可帶不來蔡邕的安心,因為不知為何,袁紹始終不來。
三番往信,他也只是邀天子北遷,無有來洛陽見天子之意。
這讓蔡邕越發心慌,他越來越相信張瑜所說的話,特別是馬騰冒著生命之危,來了洛陽之後,他已經對張瑜的話深信不疑。
“蔡公可信瑜?”
張瑜的話再一次打斷了蔡邕的思緒,他不得不回到了現實。
面對同樣的問題,蔡邕下意識地給出了同樣的答案,
“信!”
“那河北袁使君?公可還信?”
“此番乃是本初失知矣,待有一日,我定要與其當面對質,為陛下討個明白。”
應該會有這一天的,張瑜在心裡偷偷想著,沒有說出來。
蔡邕看了幾眼沉醉在琴中的女兒,想想尚在書房之中習策的天子,目光回到了身畔這位滿腦子策論的徒兒身上。
深吸一氣,又一次問策,不過他已經沒有了前兩次的羞愧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