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瑜掙扎著睜開眼睛,陽光有點刺眼,但是很溫暖。這裡是天堂嗎?我,還是死了嗎?
眼睛由模糊變得清明,他看清了周圍的環境,一間普通的房屋,自己正躺在床上,床頭放著一個小水桶,邊上的毛巾還是溼的,應該用過不久。
這個場景,張瑜經歷過第二次了。
我,還活著,這裡是哪?
想要起身,卻發現自己全身疼痛,手腳沒什麼力氣,想要呼喊,卻發現自己只能發出微弱的聲響。
就在張瑜努力地想要起身時,屋外傳來一粗獷威嚴的聲音。
“哼,早知道就不應該救這個小屁孩,躺這麼久還沒醒來,讓他自生自滅算了,省的在這兒費我錢財!”
呂布的聲音!
一婦人的聲音似乎在和呂布爭執“奉先,你救都救下來了,還在說這些話,你看,這孩子也是可憐,若不是因為你,他也不會這樣子,再說,這麼小的孩子,如若死去,那他的父母該有多傷心,你說是吧,玲兒。”
聲音,好像孃親。
一銀鈴般的童聲附和著婦人“對啊對啊,他很可憐的,他爹孃會很傷心的。”
“哼!婦人之仁!婦人之仁!不理你們了,由你們去吧,我看文遠兄弟去了!”
腳步聲漸行漸遠,呂布似乎離開了。
“玲兒,你爹就是這樣,口很硬,其實心還是很軟的,你說對吧。走,我們去看看那孩子”
“就是,不過爹爹是個好人,是個很厲害的好人!”
那夜,在張瑜暈過不久,呂布部下人馬才姍姍來遲,見此情景,那冷麵如霜的高將軍,臉上表情竟也變得難看,瞭解了事情的來龍去脈,竟是跪倒在屍體前。
男兒膝下有黃金,然而再貴重的黃金,也不及親人與兄弟的性命!
“叔父,文遠,順來晚矣,請叔父責罰!”聲音顫抖著,滿帶著悲憤的情緒。
可惜,他再也聽不到那聲責罰了。
兩個大男人,竟然就在此長跪不起。
馬車中下來一個婦人,手裡拉著一孩童,臉上依稀布著淚痕,身旁的孩童很可愛,粉雕玉琢,然卻也很悲傷,很痛苦。嘴裡默唸著,玲兒不能哭,玲兒最堅強了,玲兒最厲害了,和爹爹一樣厲害。
淚水在眼裡打轉,強忍著不流下來。
婦人踱步到呂布身旁,一路的屍體,沒有止住這二人的腳步,她們的眼中只有前方。
“奉先。。。”婦人抱緊了呂布,小孩子也緊緊地拽住他的手。
“伯達,把人安葬了吧,給女人看到我們這樣多不好。”說的很勉強,說的很傷心,說的很用力,說的很堅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