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
“回京後你要辦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流民營選人,湊齊五百少年兵,一個也不能少”
“是……”丁順猶豫了一下,道:“大人遼河一戰雖然這些少年們奮不顧身,但論體力和與韃子搏鬥的技巧,還是與普通的軍士相差甚大,再招少年兵有必要麼?”
秦堪點頭:“很有必要此戰過後,不是還活下來一百多個少年嗎?想必有一種叫‘軍魂’的東西已深深印入了這一百多人的心裡,將來這支軍隊不論是擴編還是減員,只要有一個老兵活著,這種精神就不會滅,對一支軍隊來說,這種精神是最重要的這支少年兵,可堪造就丁順,你要好好待他們,我還是那句話,未來不遠,這些少年將在我大明的國土上大放異彩”
這番話有點深,丁順神情似懂非懂
看著面前這群經歷了大戰後仍然精神抖擻的少年們,迎著呼嘯的北風努力挺直了身板高舉龍旗的涅,秦堪深深道:“鳳凰涅槃,破而後立,挫折是人生最好的老師,對他們猶是,對我亦猶是”
丁順呵呵笑道:“大人,你說的我老丁勉強懂一點,不管怎樣,你怎麼說我便怎麼做,總歸是沒錯的回了京我便去流民營選人,跟當初選人一樣,專挑家世清白乾淨,沒什麼壞心眼兒的”
頓了頓,丁順朝後面瞧了一眼,壓低了聲音道:“大人,這塔娜難道真把她領回家填作三夫人?您的正室夫人恐怕……”
秦堪煩躁地撓撓頭:“人家花當買一贈一搞促銷,非要把她塞給我,我能怎麼辦?”
“大人,想個法子把她趕回草原為妥,否則你家夫人那裡興風作浪起來,怕是家宅不寧啊”
“有道理……”秦堪若有所思:“這樣吧,今晚安營紮寨時等她睡著了,你朝她帳篷裡扔兩個毒氣彈,把她燻得七葷八素再派人將她送回朵顏營地,就說她水土不服害了病……”
丁順臉頰直抽抽:“大人,她是你的救命恩人呀……”
秦堪怔了怔,然後嘆道:“對艾確實有點不講究……容我再想想別的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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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馬北來,疾馳入京
司禮監內,劉瑾穿著金絲蟒袍,眼睛微微眯著,神態很悠閒,自從得知秦堪死後,劉瑾這幾日一直保持著這樣的表情,那種心頭肉刺突然被拔掉後的愉悅感令他從內而外感到輕鬆
秦堪死了,放眼天下,放眼朝堂,除了當今皇上,誰還有資格成為他劉瑾的一合之敵?
劉瑾面前不遠處,正恭謹地坐著一位中年瘦削男子,男子身穿緋袍,面目方正,一表人才,簡直可以稱得上英俊風流了
大明做官有個很變態的規定那便是所選官員一定要帥,要英楷要讓上司瞧你時順心順眼,賞心悅目,很多面貌醜陋卻有才學的寒門士子,其前途往往便在這個關口上被堵死了,所以每每朝會之上,觸目所見者全都是中年帥哥,老年帥哥一個個長得眉目清正,相貌堂堂,造成這種帥哥雲集的情形絕非巧合,因為不帥的人基本不可能出現在朝堂金殿上
據說這個規定是大明開國太祖朱元璋定下的,但朱元璋本人生得前額突出下巴高翹但鼻塌目陷看上去就像一個漏了氣的皮球,面貌醜陋的太祖高皇帝定下如此變態的規定,大概除了給自己勵志外,順帶也考驗一下自己的心理承受能力
很可惜,考驗心理承受能力大抵應該是失敗了的,洪武年後期朱元璋終於受不了了,於是將朝堂上的大臣們割韭菜似的殺了一批又一批史書所記是為了給後代朱氏子孫掃清障礙,可誰能擔保他沒有別的原因?
一個醜鬼每天看著滿朝帥哥意氣風發地暢談國事,他會是什麼心情?
坐在劉瑾面前的帥哥名叫張彩,是弘治三年的二甲進士金榜題名後只當了一個不起眼的吏部主事,一直鬱郁而不得志,吏部主事一當便是十五年,直到今年劉瑾得勢張彩在送禮的同時也給劉瑾上了一篇關於革舊推新的新政主張,劉瑾文化不高再加上徒然得勢底蘊不足,身邊缺少人才,張彩的一篇錦繡文章頓時打動了他,於是驚為天人,引為生平知己,而張彩很快也升到了都察院右僉都御史,私下裡常以劉瑾幕僚而自居